“什么办法?”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萧霁玩味的目光从头扫到脚,这个全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少年,真的就是昨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吗?他是怎么做到的,短短的一夜就能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谈生意”?
“我不是已经报过仇了?就在昨天晚上。”他决定试探。
林疏影表qíng不变:“那个不够,我知道你不会仅仅满足于这点报复的。”
“要帮我报仇……不恨我?”
“恨。”
萧霁眼睛亮亮的:“那为什么要帮我?”
“我恨你,但我更恨他。虽然我对帮你报仇没兴趣,但从结果上来看似乎这也会是你喜欢的结局。”
“呵呵……”萧霁笑起来,“林疏影,你真的是个有趣的人。好吧,这笔生意我做了,首先你要做怎么做?”
林疏影的目光从他那张带着笑的面具上移开,转向飘着雪花的灰蒙蒙的天空。
“放了我们。”
他一字一顿地说。
渚清沙白鸟飞回
叶碧尘睁开眼睛,带着几分茫然瞪着头顶陌生的帐子。身下的垫子虽软,晃动的墙壁和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告诉他,这是在马车上。
头昏昏沉沉的,全身酸软,身上盖着暖暖的丝被,与在地牢中的冰冷迥然不同。
他心念一动,是被人救了?起身,试着活动身体,原本的伤口仅余下略微的麻痒,亦无半分疼痛,显然已经接近痊愈!他到底睡了多久?惊异间,指尖不经意碰到了一片微凉的光滑肌肤。
掀开被子,一具纤细的身体蜷在里面,一只青筋隐约可见的白皙的手紧紧攥住他的一片衣角,胸口的衣襟略散开些,若隐若现luǒ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印着些许青紫的痕迹。熟睡的脸就靠在他的左手边,眉头略略皱着,薄薄的两片唇下意识地抿紧,神qíng中满是无助和慌乱。
叶碧尘动动指尖,细腻白皙的肌肤上摩挲片刻,停在拧着的眉心上,小心地画着圈,指腹一点点放松紧绷的皮肤。
形状漂亮的两道细眉终于舒缓下来,与此同时,低垂着的眼帘如振翅yù飞的蝴蝶,忽闪了几下,突然张了开来。
睡意朦胧的眸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清澈透明但却空dòng,毫无生气地与他对视着。
叶碧尘的心一痛,伸手揽过丝被下仅着贴身衣物的僵硬身体,在他的脊背上轻轻拍打着。
肩窝埋首处,温热的液体流下,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怀里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长叹一口气,抬起已经泪痕斑驳的美丽面庞,叶碧尘俯身吻上cháo湿的眼角,动作轻盈得像是怕惊飞了休憩于眼帘上的蝶,温热的唇顺着泪痕延续,滑落到尖削的下颌。
林疏影没有动,只是放软了身体,手,却抓紧了他胸前的裘衣。
夹在两人唇间的泪水的味道,很咸,很苦,很涩。
车夫拉开车门的瞬间,叶碧尘反she般地把林疏影的头压进了自己的怀里。但当他抬头看清那车夫的面孔时,确实是一愣。
已过中年的男人,手中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他的头上已见花白,眼角更是早有鱼尾爬上,但腰板挺得直直的,脸色凝重,深沉内敛的黑眸中偶尔会有一丝jīng光闪现。
“齐……叔?”z
齐叔点点头,随即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
齐叔姓齐,是真正看着叶家兄妹长大的前辈。据说他是叶子然的父亲在四十年前的一次洪水泛滥时救起的一个孤儿,后来作为叶子然的伴读和侍从,跟他一起学习四书五经、经商之道,及至叶子然得遇高人学得一身jīng妙功夫,也传了他大半,他是叶子然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
虽是下人,但叶碧尘这一gān小辈们一直都把他当作长辈以礼相待。
“少主,您醒了。睡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叶碧尘突然发觉自己怀里还抱着个人,面上忽然一红,忙拉了被子遮住两人身体,“倒是您,怎么会在这里?家里现在……”
提到叶家,齐叔的神色也有几分黯淡。y
“夫人投井以后,老爷在灵堂里浑浑噩噩过了七八天,再出来时头发白了大半,人也完全变了,成天默不作声神qíng萎顿,还总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也不再处理各大银号、商行的事务,全扔给我们这些管家、掌柜们自己做。有人趁此机会浑水摸鱼,现在家里已是一片混乱。少主,大家现在就等你回去主持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