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碧尘心痛地看着,伸手,粗重的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萧霁是故意的,把林疏影放在离他五步远的距离,偏偏是极近却又碰触不到的。
铁链发出的轻响让林疏影抬起头,清亮的眸子像蒙了一层雾,眼中满是茫然。
呵,他在心底冷笑着。叶碧尘对他并非无qíng,那么,就把心痛作为惩罚的第一步吧。
“疏影……我碰不到你……过来好不好?”
叶碧尘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吓到眼前这个似乎已经接近崩溃的苍白身躯。
木然的表qíng略略一动,无神的双瞳定在他脸上,半晌不眨。片刻后,终于慢慢向他的方向挪了两步。
心刺痛,叶碧尘缓缓伸出手,指尖在碰到他脸颊的一刹那,林疏影反she般地想向后退去,被立刻察觉到的叶碧尘一把拉进了怀里。
怀里的身体并没有挣扎,只是双手抵在他胸前,僵直的,无论如何也不愿再贴近他。他如何不明白,那样的遭遇后,任何人的碰触对林疏影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
“放开,好脏……”清冷无神的声音自怀中传来,“这个身体好脏……”
“不会的,脏的是他们不是你……无论发生什么事qíng,你都比天上的明月更gān净,永远都不会脏!”
胸口的衣服被抓紧了,紧得那白皙的手上淡青色的血管都显现出来。他看到低垂的头抬起来,曾经让他心跳不已的灵动有神的眸子只剩一片空旷的死寂,一滴闪亮无色的水渍沿着优美的曲线缓缓下滑。
“求你,帮我洗gān净……”布满了瘀痕的洁白手臂环上他的肩,被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啃噬得沾满了暗红血迹的唇颤抖着吐出几近哀求的句子。
像是要把他细瘦的腰身揉进身体里似的,叶碧尘半句安慰的话也想不出来,只是一边浅浅碰触着伤痕累累的红唇,一边重复着最简单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打开唇齿任他索取着,林疏影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对不起……这三个字就能洗刷掉他所经受的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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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林疏影在温暖的怀中醒来时,一瞬间,居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面色复杂地看向抱着自己仍在沉睡的人,英挺的眉毛舒展着,肩膀宽阔,居然能让他在那么混乱的心qíng下平静睡去——虽然疲劳确实是很好的安眠药。
又看了看自己敞开的胸口上láng藉的痕迹,和一件叶碧尘给他披上的勉qiáng能够遮体的单衣,他终于狠心,运指点上昏睡xué。
挣扎着爬起身,摇摇晃晃推开并未上锁的铁门,林疏影习惯xing地咬住下唇,扶着墙壁挪向出口。
推开小屋门的那一刹那,明亮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
下雪了,满世界的纯白,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这一种颜色,白的清冽,白得刺眼。
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唯一让他度过快乐时光的暮雪山。
嬉笑着的天斩,温和包容的云深,时而严厉时而和蔼的师父,还有打开了心扉尽qíng撒娇的自己。这满目的白色,让他的记忆奔涌而出。
失神地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截住了一片雪花飘落的轨迹,全然忘了自己赤着双足踩在冰冷的雪地里,沉浸在虚幻的幸福中。
萧霁推开房门,见到的刚好是这一幕。
纤细的身影在空dàngdàng的院子里,孤单得像要羽化而去。
林疏影如蝶羽一般的眼帘在眼下投上了淡淡的yīn影,宛若泪痕。
萧霁只觉得眼睛被牢牢攫住了。
然后,目光与目光相遇,专注对上淡漠,两个人都是一愣。
萧霁眨了眨眼睛,正要没话找话,反倒是林疏影先淡淡一笑,开口道:“萧霁,我有桩生意想和你做。”
“哦?说来听听?”奇怪地望着这个行若无事的人,若不是他身上还挂着破烂的衣服,隐约luǒ露出的肌肤上还透着或红或紫的斑斑瘀痕,萧霁搞不好会认为昨天那场酷刑只是自己一时的美梦罢了。
林疏影的声音平平静静的,仿佛在说着天气。
“我可以帮你报仇,而且我有更好的办法让叶碧尘比现在痛苦上十倍百倍,但jiāo换条件是你要给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