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这麽残忍!明明受了这麽重的掌伤,竟然……竟然还要让我那样做,你可知你那一口鲜血喷出时我……我好恨啦!!”
身上的男人滚烫的泪水滑进我眼眶、唇角。溢出丝丝咸味。
“为什麽?你告诉我为什麽?”他牢牢圈住我的视线,语声哽咽得厉害。
事到如今,我自己脑中也有些不明白了,当时做出那种应该可以算是近乎自杀的行为究竟有何动机?突然为自己昨天的冲动行为後悔起来。虽然我没有纯粹的自杀动机,说不上有心愿不遂的惋惜,可也想不到人命硬起来真的可以这麽硬?!
现在这种结果实在不是我想看到的。很像一个自杀未遂之人醒来後要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心痛泪水与揪心的责问。
看到他泪如雨下,我有些惶恐。
“是谁?”子衿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灼灼恨意让我越加不安。
“是不是聿华?”
对於他的玲珑剔透,我不想做否认或者肯定。头扭到一边闭上眼睛。却听到牙齿咯咯地磕碰声:
“他竟然下这麽重的手!难道他想一掌把你打死吗!”
我的嘴角贴著枕头微微动了一下,若真把我打死了倒也gān净。
“那胸上的咬痕也是他做的对不对?”
“……”
“砰”的一声,离chuáng不远的一张桌子大概已在子衿掌风下裂成几块。
“那个禽shòu!!我要杀了他!!”
我心里瞬间浮上个念头,莫不是子衿以为聿华对我施bào未遂便重下毒手?呵呵,有些好笑,不过根据逻辑推断起来这种状况又确实很难让人不朝这方面想。掌伤还好解释,那胸上的齿痕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咬的吧?
我轻轻叹息。
你想要我却终是没有。想杀我却又不下杀手。
聿华啊聿华,为何你总要半途而废?
“悦,你答应我,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刚才开金裂石的手臂此时已化作绕指柔环上我的肩头。飘忽微颤的声音一若我当初的乞求,“你忍心要我日日活在煎熬痛苦中?”这句话让我久已麻木的心弦一触动。
唇又低下细吻:“悦,忘记聿华!不要再想他了!忘记以前的一切,快快乐乐地做我一个人的悦好吗?”
温柔低沈的语声仿佛在催眠我的意识。是啊,该忘了。我还孜孜不倦地想求什麽呢?
“子衿,我没事了。”我笑著伸手抚了抚他泪痕满面的脸庞。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我曾是池中想融入深海的小小水滴一颗,那现在池已gān涸,
而我除了随之魂消魄散又能奈何?
如果我曾是早天里潜出妄想偷窥那向往已久的炙热光芒的月影一抹,那现在风雨凄迷愁云固锁,
而我却早已迷失其间失却了自我。
就让我魂飞魄散心神俱灭好了!
在子衿的qiáng烈要求下,我不得不暂时停了书院专心在府里养伤。一连半月谨遵医嘱不做让身体大幅度活动的动作。偶尔下chuáng走走子衿也是紧紧搀著一步不离。
我笑称我比大熊猫还珍贵了。子衿问我大熊猫是什麽猫?我说大熊猫样子笨眼圈大却是我以前生活的国度里的国宝。
子衿搂住我深qíng地说我就是他最最宝贵的至宝。
“我爱你。”他一遍遍地说著。
我笑了笑没出声。却回以他一吻。
什麽也不用想,日子过得很快。什麽也不用做,伤好得更快。一月不到,我胸口的断骨已愈合了不少,除了还不能过多的用力,其它已无大碍。
这一月里,风平làng静。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成国皇长子的大婚。
整个婚礼过程隆重之极。花车绕皇城主街一圈。城中百姓都翘首瞻望,希望能有幸窥到皇子妃丽容之一麟半角。一时间整座皇城兴奋沸腾。
倾城之姿莫过於此!
那日,我悄悄站在屋顶远远眺望。
除了国主大婚,这应该可以算作是成国最为轰动盛大的婚礼吧。
因为它有个人美如玉国色天香的新娘!
我看著花车帷幔里的隐约人影。车外的欢呼喧闹豔羡似乎都与那个美丽的人毫不相gān。
她静静地坐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
那刻,我伫立屋顶,用心体会车中人的心qíng。单手抚胸仿佛是在亲身品尝……或许说我多少也曾亲身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