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虽扎得深,但幸未伤及要害之所,待臣替这位公子敷上药就无大碍了。”
“把药留著,你下去吧。”
御医躬身退了出去。
看了看还cha在身上的箭,没等聿华近身,我咬咬牙将箭拔了出来。刚有些凝固的伤口顿时像火山爆发,我用手捂住。
聿华将纱布药包拿到我身旁的桌上。手朝我胸口伸来。我习惯xing地一避。
“不把衣服脱下,我怎麽给你清洗伤口裹药?”不等我开口,他手已经利落地行动起来。
血将布料浸得生硬,而且由於先前的血迹凝gān,伤口处的衣服已与伤口边缘粘在一起。他半蹲著身子,注jīng会神地将那粘在皮肤上的布料细细剥离下来。
我坐在椅上从上方眨也不眨地静静看著。他束发的丝带有一根挂落在我肩上,悄悄贴著我脖颈处滑近。惹得我的脖子有些发痒。我想将它拨开,手举到中途又缩了回来。心里轻轻叹一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
眼睛闭上,脑中却浮上似曾相似的画面。曾几何时,眼前之人也曾如这般细心地替我裹伤。想著那时和此时自己截然不同的心境,自己有些讽刺地笑了笑。
觉得温热的气息靠近,我睁开眼来。见他抬著头正看著我。我有种内心被偷窥的慌乱,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的表qíng便将视线移了开去。
裹好伤口,将血迹洗净。他默默地擦著手。
我静静地穿好他叫人拿来的衣服,脑中急切地想理清凌乱的思维,想著该对他说些什麽。
“什麽事让你尹悦找我这麽急啊?”不知是我心理作祟还是确实如此,他的语声有著嘲讽的意味。我等在嘴边想说的话不由随著心一起慢慢沈了下去。
“你想报上次一掌之仇?”他靠了上来,瞅著我,眼神幽黑发亮。我心内一阵刺痛。明知是你我一触即痛的伤口,你何苦又将它提出bào露於眼底面前。
头越发靠近,我已感觉那抹温热近在咫尺。
“说呀,你不陪你的qíng人朋友来找我何事?”
轻柔的语调却让我心中有股被狎玩侮rǔ的感觉,我竭力压住想夺门逃走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我闭著眼不愿看他那刺人的眼神:“我来只是想知道你会怎麽处理这次成国守将突袭的事件。”
“依你之见,该怎麽处理呢?”语声里浓浓的嘲讽不去。
我闭口不语。升起的悲哀却已渐渐凝成一块厚厚的云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早就知不该来的。尹悦啊尹悦,你为何愚蠢到自取其rǔ的境地!
“呵呵,你是来替他求qíng的吗?”他笑得有些怪异。
我叹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谨慎地考虑。作出真正对国家对百姓有利的决断。毕竟你国内战乱刚平息。”
“这麽说你是在为我著想?”
我知道再说无益,低下眼帘不再看他。
“那麽你认为我该不该放过一个挑起我国内叛乱引发两月战事损我大好河山的人呢?”
我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颌:“你想求我放过他的吗?”
我看著他缓缓地说:“如果我求,你就会放吗?”
他的手指缓缓抚上我的脸庞,拂过鼻尖最後滑到嘴唇,轻轻摩娑。
“那要看你准备拿什麽来求我?”
“你想要什麽?”我问得面无表qíng。
他不语一笑,手捧起我的脸,唇霸道地覆了上来。
这种吻本该推开,我却没有。或许是自己清楚,这之後再也不会有这股熟悉的气息缠留唇齿舌尖了吧。
就当给自己最後的jiāo待好了。
“为什麽不躲?”他的唇稍稍挪开,轻碰著我的鼻尖。
我挪开头,从旖旎缠绵的气氛中拔出来:“这就是你要的?”
他怔怔地看著我,一字一语反问道:“到了如今我要的你能给我吗?”
“的确,我给不了你要的。”我黯然笑笑,接著看住他目光一凛,“更给不了你成国的半壁江山!如果我没料错,你和西茨国主是这样约定的吧?说不准协约都早已签好。其他原因都只是隐藏唯一真正目的的正大光明的幌子。”
他默然无语。
就当我没来过吧。我转身朝门外走去,跨出门前,他一声不响地挡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