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再吵就把你吃了!」广安的声音有令人恐惧的效果。
「好嘛!不说就不说,你可不能因此又用针刺我,我警告你我……」
「闭嘴!」
看着他们两人渐行渐远,被人晾在一旁的上官仕又想叹气。
「吃了」?这年头是怎么了?他的好兄弟、好伙伴怎么都一个接一个无预警地「万劫不复」去了?
第六章
朝露自繁红嫩huáng上落到鲜绿叶芽,旭日升上山头。
饭厅里众人落坐,主人座位里独缺一人。
上官仕摇呀摇地摆弄着他修好的黑羽扇,诧异地看着突然生出黑眼圈的广宣。
「师兄,你……你今儿个看起来真是……真是『不一样』啊!」
拐了一大圈,上官硬是咬舌几次,让自己冲出口的话听起来显得悦耳许多。
「喔!」没啥jīng神的广宣应了一声。
坐在右侧的广安仔细地瞧了自家大哥一眼,看起来还称不上「严重」,以力道看来也不像行家打的,似乎只有那个不要命的笨瓜才有这等本事。
不过以狄错月的功夫能造成「这么小」的伤势,而且还两边一样「均匀」……是否代表着狄错月的功力比他想像的高呢?
换个角度想,看大哥的样子,也有可能狄错月是被制住的那方。
唔!有道理。
怪不得今天早上狄错月连起身都没办法,胆敢对大哥下手,铁定是已经被大哥修理得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宣哥被打了吗?对方真是皮痒,宣哥你有没有打回去?」顺着广安的目光,季生东瞧西望地探问。
「你才皮痒了,闭嘴!吃饭!」广安凶了身边的季生一眼,把盛好的早餐连筷子一起塞到季生手里。
「你……你又不让我……唔唔!」季生正要开口,嘴里马上被广安顺手取来的半个包子给堵个正着,只剩一双露凶光的眼冒起火花。
眼见餐桌上的气氛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娇小的凌方立刻端了碗溜到门外去,不料差一点被蹲在外头边偷听边野餐的黑衣和小柱子绊一跤。
「小少爷要去哪?」细心的小柱子挟了块酱笋子到凌方只装了稀饭的碗里。
「去小爹那儿,小爹好像很惨的样子。」凌方皱了下小鼻子很神秘地说。
「是吗?那我也去,衣哥,你在这里听着,我去看看小爷。」小柱子胡乱收了下自己的早餐端了就跟在凌方身后走。
「那家伙是仙呢!他怎么可能有事?顶多是还在睡觉。」被抛下的黑衣皱起浓眉,撇了一下嘴,嘴里极讽刺地嘟哝着。
与其担心那个天天生龙活虎、不让别人叫「狄错月」也不许人家称「太子殿下」的卓大仙,还不如担心皇上未来的龙体安不安泰这问题,以身为活生生血淋淋的实例立场,黑衣认为现在就必须建议皇上多练一点呼吸吐纳的内功,免得到时被卓大仙的话一激而上气接不到下气。
云丝罗帐在晨风中飘dàng,努力以纤薄之姿为帐中的美人遮去所有扰人清梦的机会。
自从看起来好像是「好了」之后,不怕死的广宣就大剌剌地登堂入室,硬是在主卧房里占据一半天地,而这半个天地在另一方似乎无力招架亦或是忘了招架之下,逐渐地扩展了势力范围。
巨大的桧木书桌被广宣的笔墨纸砚占领了,与屋齐高的衣橱里的新制男装莫名其妙都成了广宣所有,舒适的躺椅上挂着广宣的暖袍,还有个jīng绣的软枕和折得一丝不苟丝被,以目前的局势看来,只剩一张chuáng的卓文君很令人同qíng。
「小爹啊!」凌方鹞子翻身自微开的窗棂翻进屋里,一马当先地轻喊。
但是,卧房里无声无息。
chuáng上若隐若现的美人依然是在暖帐里维持海棠chūn睡,如画一般连动都没动。
「……是睡死了吗?」凌方小心地靠近chuáng边。
凌方小小的心灵里依然有着上次不小心误闯而被小爹的「起chuáng气」扫到的创伤,犹记残酷的小爹居然青着一张脸叫他去蹲一早上的正马步整得他连泪都流不出来的痛苦。
「小爹……小爹!」一溜上chuáng的凌方跪坐在他昏睡的小爹身边小小声地叫。
刹那间,凌方摇摇头,双手伸出来揉揉眼睛,哇啊!有没搞错……小爹没有穿衣服!
真的没有!没有衣服,lu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