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远大笑,拍了拍手。
乐声渐起,一队衣衫轻盈的少年鱼贯而入。
“倚楼,他们虽比不得你,不过今日不舍得你再去劳累,看看也就罢了。”白清元转向苏倚楼,调笑着说道。
苏倚楼抿了抿嘴唇,但笑无语。
我垂着眼睛,悄悄地四处打量,只见萧夜阑波澜不惊,还是淡淡的眼神,一边欣赏着舞蹈。
沉迷酒色,荒yín无度,穷奢极yù,这还没即位,就整个一纣王,我忿忿地想。白清远还不是法定继承人,王室嫡出的上面有个二王爷,虽然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作为,可眼下肆无忌惮到这个份上,着实过分了些。却不知谁是妲姬,苏倚楼,还是萧夜阑?
感觉到有人不很友好的目光,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是柳临江在那里似笑非笑,正冲我无声地打着招呼。
他今天一身绿衣,那张脸长得本是极讨喜的,可惜非要作孔雀状。
白他一眼,不予理睬。f
“尘儿,该你了呢。”上首那人发话了,“不是说要好好表现一下的么,我们拭目以待。”
萧夜阑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恶,但是熟悉的。我原来还是得罪过他的呀。
我站起身来,抱起吉他,来到大厅中央。
白清远那双眼睛一直深不见底,此刻明显充满了算计,我心底苦笑,一个小人物,也值得你这样费心么?
苏倚楼仍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可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却是温暖的。
我稳了稳qíng绪,开始拨动琴弦。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
烫不伤被冷藏一颗死星
苦苦的追寻茫茫然失去
可爱的可恨的多可惜
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
梦不到被chuī散往事如风
空空的天空容不下笑容
伤神的伤人的太伤心
何必想何必问何处是我家
爱也罢恨也罢算了吧
问天涯望断了天涯
赢得了天下输了她
挥别的种种挥不去的种种
毁不了被淹没一往qíng深
忍已无可忍恨不得别人
害人的迷人的痴qíng人
也挣扎也牵挂也不是办法
走也罢留也罢错了吗
今天涯明天又天涯
狠狠一巴掌忘了吧
大家都呆在那里。
我知道这词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我相信白清远不会把我怎么样。就算为了萧夜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这词里,怎么看都像是他。
萧夜阑突然站起了身。
夜宴
“你……”他极轻地吐出一个字,身形却有些摇晃。
我抬头,嫣然一笑,“萧世子可满意?”
他不语,在座的也都没有人说话。
白清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苏倚楼忽然叹了口气,“叫你弹什么不好,非要这么一曲,惹得萧世子伤心了不是?”
“在下惶恐。”我这样回答,还是微笑着。
“尘儿,”白清远终于开了口,“一年不见,你还真是长进不少。”
“王爷见笑了。”我略略低下了头,却没有再弯腰。
“那么,再来一首吧。”白清远淡淡地说。
萧夜阑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原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话可说的时候,只有喝茶水。
不过既然是王爷你的意思,我就不客气了。
拨动琴弦,运气开口,连前奏都省了。
chūn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
萧夜阑这次没有再表现出失态,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只是在听到那句故国的时候,手中的杯子颤了一下。
“好。”白清远首先拍了几下手,继而叹道,“好一个‘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尘儿今日的表现,真令人刮目相看呢。”
我抿嘴笑了笑,一个暧昧的眼神送了过去。
恃qiáng凌弱这一招,我用的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虽然见到萧夜阑的时候,我那原本就有些迁怒成分在里面的怨念,突然就烟消云散了。那样一个人本不该如此境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