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中间的地面上生着火,虽然已开了chūn,夜晚的chūn寒还真有些难耐。在这荒郊野外,比起那京城里又是冷了几分。
坐在火边,想起白清流眸中不时流露的冷然,还真搭配这样的天气。
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悲哀。
“你呆那边做什么?”苏倚楼在身后问道。
回头看去,只见他斜倚在榻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gān粮,一边拿着水壶冲我摇晃,一幅làngdàng公子的模样。
我拨了拨柴火,起身走过去,拿起盘中的硬馒头啃了起来。
“这样的伙食,怎么有力气打仗?”他叹了一声,继续作为闲人làng费着粮食。
我心知他也看出了端倪,静静坐下来说道,“想必他也有些犯愁,所以还要请你们帮忙才是。”
他不由愣了一下。
我疲倦地靠在棉被上,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gān什么的。去和沈缘讲,这次正好借白国军队bī现在的萧国国主退位,寒玉我已有把握拿到手,叫他带萧夜阑回国准备继任。而你,顺道带回来点粮糙军饷什么的应该不为过吧。”
他看着我半晌无语,最终却笑了出来,“我答应你。”
很好,我终于舒了口气,决定翻身去睡。
却又听到他的声音,“你到底还有多少面是我没有见过的呢?”
心中暗叹,当初见你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林笑非。可那时候的我,只看得到你眼中的鄙夷。像是丢掉了外壳的蜗牛,弱小却执拗地向前爬着。
计谋
局势的艰难更甚于想象中,幸亏白清流封锁了消息,除去几个高层将领以外,其他人还不知道国都沦陷的消息。此地距京城不过不过一百多里地,能做到这份上已算不易。
一路行军极尽艰难,地势陡峭,因为正是雪化的时节,山路泥泞脚下打滑。我毕竟没经过训练,坚持着赶路弄得灰头土脸,难得苏倚楼在一旁没有讥笑。粮糙办置得很顺利,显然这样的利益jiāo换双方都不算亏。苏倚楼却还是跟在我旁边,不管是为了帮助我还是为了监视我,对我来说影响不大也就随他去了。
绕道山间小路直往西南,很快已进入萧国边境。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感觉到有些不一样,那不仅是萧夜阑沈缘他们一直要争取到的国家,也是属于云落尘的故乡。
夜晚安营扎寨的时候,我去找白清流。
“怎样,还吃得消吗?”他说话时倒是温和了许多。
“还好,都习惯了。”
这人惯穿白衣,看上去片尘不染的,肯定有洁癖。此时不同往日,见他衣角还是多了些褶皱,想来压力也要比我们重上太多。他手上的兵力,是白国最后的希望。他不信我,一旦采用了我的意见之后却没有流露过怀疑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没有忧虑。
“王爷尽可放心,能顺利离开白国,我们已经成功一半了。”如果之前没有转移出来,跟独孤秋直接对上,军心不稳完全就是被困挨打的局面。
“希望如此。”他伸出手指拨了拨灯芯,居然没有被烫到。
“之后的行军就不必如此隐蔽了,声势弄大一点,如果独孤秋追过来,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白清流点头道,“事先布下埋伏,诱敌深入。”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点,”我犹豫片刻,抬头道,“如果独孤秋不追来,那要怎么办?毕竟主动权在对方手里,我们能做的只是bī迫对方有所反应,才好伺机而动。”
白清流沉吟许久,缓声道,“你对独孤应了解很深了,他有何弱点?”
“弱点么?”我想了想,“除了萧国世子,还有什么?”
白清流冷笑,“照当年的qíng形,萧夜阑留在白国反而更安全些。那人一样不是平常角色,怎甘心依附与他人?”
我心头一震,“难道……”
萧国不乱,萧夜阑回去也没有意义。但是独孤也知道攻打白国讨不到太多便宜,尤其萧国现任国主还和他利益相关,没有理由帮着萧夜阑夺位。感qíng是感qíng政治是政治,那人向来分得清楚。我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可能和萧夜阑没有关系。
脑中灵光一闲,隐约有什么东西呼之yù出,我突然开口道,“我懂了,想让独孤秋乱了阵脚,如今只有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