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里,不得擅自gān预,也不能尾随在后。要来要走,是我的自由,也请风公子不要任意阻拦。”仲冉夏眨眨眼,瞥见风莲极为难看的神色,暗自得意。
他yīn沉着脸,考虑片刻说道:“若是如此,我们又怎能算得上是合作?”
“我何曾说要跟风公子合作?只是答应你,暂且留下。”她将手里的茶盏向对面抬了抬,唇角微微翘起。
“当然,风公子有疑问,我亦会尽全力回答。若是qíng况许可,也愿意尽量配合,如何?”
这话又是“尽力”又是“尽量”,在风莲听来,不知有多敷衍。
只是能够留下仲冉夏,其它又何妨?
“好,也请夏儿出去前,稍微跟掌柜知会一声,免得落了单让天凌府的人钻了空子。”他眉开眼笑,关切地说道。
“这事我晓得,”仲冉夏指了指脸上的那一块疤痕,不言而喻。
这是小村那位老大夫送的,说是一个年轻姑娘行走在外,诸多不便,也容易引来小贼和无赖地惦记,不如稍作修饰。
她欣然同意,便让老大夫在脸上贴了一大块疤痕,若非其中能手,还真分不清真假。
一路上,这疤痕不知吓哭了多少孩童,吓走了多少地痞山贼,效果着实不错。
如今带着它,单单凭着画像来寻她的人又怎能认出自己?
不得不说,这比蒙面示人更为安全。
风莲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盯着仲冉夏脸颊上的疤痕,许久重重一叹:“展俞锦……竟然害得你如此?”
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痛心和惋惜。
仲冉夏垂眸冷笑,她的心早就硬如磐石,就算他是真qíng实意,却再也不能撼动自己了。
风莲将她以掌柜远房亲戚的身份,安排在酒肆的后院。一日三顿有专门的厨子给仲冉夏另开炉灶,色香味俱全。
可是这菜才上桌,她便捂着嘴gān呕起来。
送菜的丫鬟大吃一惊,匆忙去知会了风莲。
待他赶来时,一桌子的菜早就被仲冉夏尽数扔在了门外。
风莲见她难受的样子,脸色发青,挥挥手打发众人回去,这才抬步走入:“夏儿,可需要大夫来瞧瞧?”
“没必要,”仲冉夏压下恶心,淡淡道:“我不吃ròu,麻烦风公子以后着人送素食来。”
他一怔,答应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满桌的素食,不到半个时辰便又陆续呈上。
仲冉夏吃了一口,皱眉吐了出来,满嘴恶心的味道,不由放下筷子。
风莲也尝了,不悦地让丫鬟撤下吃食,再送一桌来。这素菜掺和了一点ròu汤,她竟然也吃不下,着实奇怪。
狐疑的眼神在仲冉夏身上匆匆一停,他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默默沉吟。
幸好,重新做好的素菜终于是符合她的要求,上菜的丫鬟和满身大汗的厨子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风莲回去后,越想越是觉得蹊跷,便命人请来了门下一位略懂医术的老先生。
向他简单说了仲冉夏的事,老先生抚着胡子,不太确定道:“根据公子所言,这女子很有可能是……怀有身孕,当然,这只是老夫的猜测而已。未曾把脉,一切皆有可能。”
风莲满脸错愕,她怀有身孕?
仲冉夏在展俞锦身边数月,这孩子的爹是谁,根本不用想了。
他抿着唇,半天才道:“有什么法子,无声无息地打掉孩子?”
老大夫满眼诧异,急忙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孩儿是上天赐予的,怎能扼杀这么一条无辜的xing命!”
言下之意,打掉孩子,可是要被上天惩罚的,他压根不想cha手,免得以后遭报应。
风莲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皱得死紧,最后,无可奈何地道:“那么,烦请先生写下安胎的方子,最好能不知不觉融入菜式之中。”
老先生连连点头,想起今儿公子带着一位年轻女子,还安排住入在酒肆的后院,不让人窥探。如此想来,原来那位女子是怀了他的孩儿,未免被他人觊觎,用作威胁,这才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心下一叹,老先生摇头:果然,“qíng”字一事,连公子这样的人也是难以逃脱的……
后院的仲冉夏不晓得,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定义为孕妇,而且在秘密筹划着在菜式里下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