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晓得的,”仲冉夏乖巧地应了,见她的师傅脾气bào躁,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只是神qíng颇为不自在,怕是少有如此关心人的时候,却能让她感觉钟管家真切的关心。
埋藏在心底的疑惑,因为眼前这个真心对待她的人,仲冉夏斟酌着还是开口了:“师傅,你知道相公究竟是什么人,又如何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钟管家面色铁青,不qíng不愿地答道:“为师对江湖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这姓展的小子。要么这不过是假名,要么此人从未对外袒露姓名,根本无从查起!”
“杏香阁的头牌曾唤他一声‘展二公子’,师傅可认得‘风莲’此人?”她对美相公的身份颇为忌惮,尽早查出,才能让自己心安。而风莲,恐怕是知晓展俞锦的身份,只是要从他口中打探,实在不容易。
“杏香阁?你又去这样的地方,识得些下作的人了?”钟管家怒极,声音不由拔高,“若是那姓展的小子无法伺候,丫头不如在府里挑人,身家清白,人品也过得去……”
看他絮絮叨叨,恨不得把仲冉夏去小倌馆的恶习纠正过来。
她听得头疼,又加之钟管家气急攻心,说话怕是用上了一两分内力。不知明天府里的年轻家丁和护院,会是什么样的表qíng?
足足半个时辰,仲冉夏耳朵被震得“嗡嗡”叫,这位贴心的好师傅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真是yù哭无泪。
看来,向钟管家打听风莲的事,是有些鲁莽了。
幸好天色渐暗,展俞锦依言前来。钟管家见了他,冷哼一声,叮嘱仲冉夏小心身子,便大步离开。
她暗地里吁了口气,好不容易耳根要清净下来了。只是抬头见美相公笑吟吟地站在榻前,屋内仅得他们两人,仲冉夏全身又绷直了。
殊不知,这回确确实实的,是她自己先入为主,想歪了。
还道展俞锦大晚上的跑来所为何事,谁知他不过是继续替自己调整内息。只是结束后,他忽然提起一句,让仲冉夏窘迫不已。
“听闻钟管家正挑了好几个年轻qiáng壮的护院,想为娘子解闷?”
美男心海底针
仲冉夏摸摸鼻子,在美相公的注视下,居然有些心虚:“独自练功,难免会像今天这般走岔,便让钟管家寻了些人来一并对练,也好学些防身的招式。”
好在她下午确实把钟管家请了来,这理由说的牵qiáng,也算是能应付得过去。
既然展俞锦替她把脉,早就知晓自己的功力如何,仲冉夏也不觉得有什么该隐瞒的了。
“对练吗?”他唇边噙着浅笑,低低地道:“娘子为了jīng益求jīng,可谓是煞费苦心。”
“展公子过奖了,”仲冉夏gān笑着,不明白她对着这有名无实的夫君,为何会这般忌讳。反正原主人在外头早就勾搭了杏香阁的头牌,如今钟管家在府中替她物色人选,又有何不妥?
只是这话,她是说不出口的了。
总不能安慰美相公,既然都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何需再介怀以后出现更多更绿的帽子?
好在展俞锦没有探究,很快便回房去了。
仲冉夏让菲儿熄了烛火,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反复回想起方才与美相公的对话,以及他举手投足,高深莫测的眼神。
既然他提起了脉象和胎记,可见展俞锦对原主人的熟悉,早该怀疑她了。但他迟迟没有提起,只是搜罗了一系列的证据后,这才开口向仲冉夏求证……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此人的心思过于深沉,若是为敌,自己怕是要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仲冉夏苦恼地皱起眉,她是不是该多顺着美相公,小心殷勤地抱上他的大腿,免得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这厢这绞尽脑汁,窗边蓦地传来一声轻响。
仲冉夏警惕地竖起双耳,寻思着这仲府的护院实在该好好鞭策了。如今,真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地闯进来,让她怎样安心入睡?
放缓了呼吸,她慢慢摸索到枕下的一把锋利的匕首。
如果不是担心别人知晓自己耍刀,仲冉夏恨不得日夜抱着她的大刀就寝。不得已,只是去库房取了这柄匕首防身。
这匕首看似华而不实,刀鞘不但镀了金,还镶满了宝石。原先她也是看不上的,却听钟管家说了来历,似乎是某个糙原外族族长的心爱之物,这才姑且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