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麻烦,非常棘手的大麻烦,仲冉夏压根不愿掺和进去,只是她想要得知以前的事,从智圆大师这边下手最为有利,想必明远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至于其它,这位主持与她的关系,也需好好探查一番。
于是,仲冉夏迟疑了一会,颔首道:“……即是如此,明远小师傅打算怎么做?”
他小脸一抬,眼底的狐疑一览无遗。
仲冉夏嘴角一抽,抬手扶额:“你不会……还没想好?”
明远脸颊爬上几朵红晕,尴尬道:“小僧想要从主持大师的遗物中寻出端倪,再好生查探……”
“如今,除了这本手札,什么都没找出来,对么?”一看他的神色,仲冉夏就能猜出七七八八了。
果不其然,明远窘然地微微点头了。
只是如今智圆的尸身焚毁了,寺庙早就再次开放,遗留下的证据痕迹怕也是被有心人抹杀掉。那么,他们还能从何下手?
细细询问,明远却只知他被智圆收养后的事,之前的更是无从得知。
仲冉夏想来想去,觉得这小和尚根本就是来耍着她玩的。一问三不知,又在事qíng尘埃落定之后才提出质疑。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非天上神灵,不然真不知从哪里把事实真相挖出来了。
可是她既然答应了,也不好反悔,便提议明早到庆云寺瞧瞧,看主持大师的房间是否遗漏了什么是明远没有发现的。
小和尚满口答应,从哪里来,又从哪里走了。
望着明远来去无阻的窗口,仲冉夏秀眉一蹙。
展俞锦就住在隔壁,以前她完全不担心此人会发觉明远的行踪。但那日美相公展露出不凡的内力后,仲冉夏再也无法忽视。
小和尚明目张胆地闯进仲府,以展俞锦的功力,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们之间相隔的这面墙,仲冉夏并不认为能阻挡住什么。
可是他由始至终没有做声,甚至未曾阻拦明远前来。她可以猜测,展俞锦是知道小和尚入府的目的,因而默许了他的举动?又或是,她与明远合作,便是美相公想要的结果?
仲冉夏沮丧地叹了一声,她总是下意识地猜度对方的想法,再给与合适的反应。前世的她,便是因此而如鱼得水,过得风生水起。
可惜成为仲家大小姐后,不管是风莲,还是展俞锦,都让她看不透。
甩甩头,既然这一个两个美男子的心思堪比海底针,难以预测,她想破头也不过白费力气,有这点时间还不如睡觉去。
养jīng蓄锐,才有jīng力应付各种突发qíng况,不是么?
还俗
折腾到半夜三更,仲冉夏一觉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慢悠悠地起来。
菲儿端着水盆轻手轻脚地走入,伺候她梳洗时,小声禀报道:“小姐,明远小师傅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仲冉夏挑挑眉,心下无语。
去庆云寺查探,虽说是昨夜决定的事,但明远有必要弄得众人皆知么?
她还打算借着到寺里上香的由头,只身前往。如今,被明远这一搅和,什么借口都拿不出手了。
仲冉夏正暗自叹息,抬头见菲儿目光闪烁,不禁奇怪。转眼便想通了,依照原主人拈花野糙的xing子,恐怕府上没有人会相信她跟小和尚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了。
她眨眨眼,若是众人先入为主,自己和明远离府,倒是把理由都省掉了:“明远小师傅是我的贵客,别怠慢了。”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菲儿矮身一福,眼底波澜不惊。
仲冉夏看她急急离去的身影,唇边泛起几分笑意。菲儿如此急躁的模样,难道是生怕慢了一步,让别的仆人巴结上明远了?
待她施施然踏进前厅时,看到的便是好几个年轻俏丽的丫鬟围着身穿灰袍的小和尚,恨不得把仲府里最好的东西呈上去。
相反,明远惨白的脸色,尴尬躲避的身影,如见豺láng猛虎的神qíng,实在有趣得紧。
仲冉夏看得津津有味,险些要让人取些瓜果香茗,在一旁悠然看戏。
谁知明远转身望见她,挡开丫鬟们便冲了过来:“女施主……”
见他哭丧着脸,满目祈求之色。仲冉夏也知晓这捉弄也该适可而止,视线在前厅的丫鬟上一扫,她们白着脸退下了。
“小师傅,谁让你过来的?”没了外人,她自在地落座,不悦地瞪向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