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居高而下的美相公,心里咬牙切齿:该死的老爹,真是害人不浅!
不用想也知道,这汤是为了给展俞锦准备的,可惜自己喝得太多,他却只碰了一点。到头来,反而是仲冉夏落了下风,变成如此窘况。
思及此,她眨了眨眼。莫非这人,刚刚用饭时便察觉出汤里加了料,所以才喝了一点点?
越想越是这样,展俞锦也不厚道,好歹也提醒一下她,免得现在如此尴尬。
心底的渴望又涌了上来,仲冉夏撇开脸,无奈地道:“今夜,展公子可否就在软榻上将就一晚?”
“为何?”他倾下身,宽大的亵衣因此敞开,从她的角度不但看到了整个胸膛,甚至是结实的腰身,再往下还有……
仲冉夏觉得自己要被折磨疯了,伸手一推,甚至用上了一成的功力:“既然展公子不愿,那么我到软榻去好了。”
展俞锦侧过身,卸去了大部分的力度,悠然地坐在chuáng榻上,瞅着她坐直身,通红着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凑过去小声笑道:“娘子,岳父大人有此一着,屋外定然还有所安排。”
温热的气息带来几分搔痒,仲冉夏捂着耳朵,艰难地静下心,屏息查看。果然,屋外至少有五六个人盯着,里头竟然还有钟管家和菲儿。爹真是有备无患,老远送信来筹划就罢了,还派人来盯梢听墙角。
如果他们真的那啥,岂不是都要成真人版什么,被人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仲冉夏眼睛快要冒火了,瞪向某个怎么看都像是笑得幸灾乐祸的人:“我睡外头,展公子自便。”
她现在只觉得胸口有几百只爪子,不停挠着,心痒难耐。混沌中趴在chuáng边,意识又开始迷糊。
可是,美色当前,仲冉夏不能也不敢放任自己就这样睡着。
怎知道她等一下会不会直接扑过去,又或者张口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你……做什么?”她睁大眼,愕然地看见展俞锦单手抱起自己,另一手自然而然地解开衣带,剥掉繁复的衣裙。
“娘子穿这么多睡,不觉得热吗?”见仲冉夏一副再脱就扑过来咬自己的样子,他停在亵衣上的手终是收了回来。抽掉她发上的玉钗,反手一扔,便稳稳地落在几丈外的桌上。
仲冉夏保持清醒已是不易,如今手脚早就没了力气,只能由得展俞锦折腾。好在这人也算君子,帮忙脱下外袍,便放下她,平躺在chuáng榻上。
墨眸微微含笑,忽然一顿,蹙眉道:“娘子,放手。”
仲冉夏后知后觉,见他用力掰开她的右手,掌心早已被指甲刺得血ròu模糊。这一松手,清明似乎也逐渐远离,她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却被展俞锦紧紧握住。
伸手在chuáng前的小柜上取出一只白瓷瓶,倒出些许青色的药膏,轻轻抹在她的伤口上,展俞锦低问道:“娘子便如此讨厌在下?”
仲冉夏摇摇头,盯着他垂眸擦药的模样,加上药效,抛开了平日的防备,实话实说:“不是讨厌,而是害怕。”
展俞锦墨瞳一缩,似笑非笑地反问:“害怕?娘子对在下有恩,又怎会怕我恩将仇报?”
害怕什么?
仲冉夏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怕遗落了一颗心在这人身上,最终唯有黯然和惆怅;又或是他所谓的恩人,是她也不是她;更甚者,这个人的心在哪里?
清凉的感觉覆盖了剧痛,她半阖着眼,突然有些好笑:“展公子武艺高qiáng,又能力超凡,仲府始终不可能是久留之地。屈居在此多日,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句话足够直白,仲冉夏说出来却不后悔。
半梦半醒中,她厌倦了这种焦急、疑虑以及永无止尽的不安,急于摆脱。
自己一直都明白,展俞锦在仲府有所求,不然怎会放低姿态入赘,又任凭仲家大小姐指使?
这是其中一方面,另一面便是仲冉夏的私心了。
她害怕自己在陷下去,得知真相后会被伤害得更深,倒不如早早抽离,对展俞锦死心。
出乎意料之外,他突兀地低下头,在仲冉夏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没有qíng 色,没有yù 念,甚至冰凉得没有温度。
仲冉夏瞪大眼,心里头没有喜悦,脸上半点晕红也褪尽,显露出少见的脆弱与苍白。
展俞锦的掌心覆上她的细颈,轻轻摩挲,似是对待深爱的qíng人,温柔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