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府只有八大堂主和府主居住——没有女子胜出——此地除了她只有男人?!
她大窘,手指揪着被子小声道:“要不然请小师傅过来,听说他在庆云寺学过一点药理……”
展俞锦看着露出半个脑袋的人,笑了:“娘子就不怕明远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晚上做噩梦?”
闻言,仲冉夏风中凌乱了。她是有毒物质,还是“四害”、“六害”?
糖果+大棒
“啊……轻点……嗯……别太用力了,啊——好痛……”
手臂和腰上的伤仲冉夏能自己处理,就是后背难以顾及。于是,仲冉夏抱着被子把胸前捂了个严实,转过身将赤 luǒ的背部jiāo给了展俞锦。
带着一点薄茧的掌心或轻或重地涂抹着,引得她皮肤上起了小小的疙瘩。显然美相公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手上的力度控制不好,疼得仲冉夏转眼便泪汪汪,惨叫连连。
展俞锦皱起眉,将药膏丢到她怀里,淡声道:“有这么疼吗?”
练武之人,小小的皮ròu伤又算得了什么?
想当初,他的伤势不知比如今的仲冉夏要厉害多少,却是一声不吭,未曾痛呼哪怕一声……
她眨巴着眼,皱着脸瞪了过去:“我就是怕痛,怎么样?”
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就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展俞锦笑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连怕疼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既然怕,刚才为何那么拼命了?若是在下慢了一步,如今你就得没命了。”
“方才光顾着打,没觉得疼。”仲冉夏回想到柳锋那套剑法中被自己发现的漏dòng,嘴角不禁往上一翘。“只差一步,我就能赢了。”
黑眸盯着她光luǒ的后背上一道道jiāo错的新旧刀伤,以及清秀的笑脸上洋洋得意的神色,展俞锦心下一动,难得开口指点了两句:“刚刚娘子移动的步伐太慢,这才避不开去。”
仲冉夏知道自己的恐高症严重影响了研习轻功的进度,要不然柳锋最后那一剑她又如何会躲不过?
她咬咬牙,下决心道:“这两天,我定能把轻功拿下。”
其实钟管家的小册子里所有的心法仲冉夏都记得烂熟,轻功这方面也是如此。只是因为心理上的恐惧,才迟迟没有开始练习。
只是,这小小的退缩,就得要了她的小命。若是如此,自己之前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展俞锦见她面色又是懊恼,又是皱眉,握着拳头仿佛暗自下了什么决定,淡淡笑道:“若是娘子愿意,在下可以在旁指导一二。”
仲冉夏诧异地回头看向他,迟疑道:“展公子日理万机,刚回到天凌府,定然有不少积压的事务着急处理。我这一点小事,无需挂齿,就不必……”
“明远小师傅的轻功尚可,又曾答应指点我的武艺,我明儿向他讨教一二便可。”
闻言,展俞锦瞥向她,面色淡然:“既然娘子执意舍近求远,在下亦无话可说。”
看他慢慢走远,仲冉夏摸着鼻子。说实话,刚刚她不是不心动。美相公的武功出神入化,只要偷学到一招半式,保命绰绰有余。
可是,一来她担心跟展俞锦有过多的牵扯;二来,这算不算欠下他的人qíng?
若是以后展俞锦再提出让自己加入天凌府的话,看在他曾教导武艺的份上,仲冉夏即使不愿,碍于qíng面也不能不答应。
她低下头,那人给自己的药膏在掌心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背后的伤口清清凉凉的,带走了大半的痛楚。
药是上好的伤药,只是美相公略显笨拙的动作让她背上些微的刺痛没有完全散尽……
屋内独得自己一人,由外至内的凉意让仲冉夏轻轻一抖。
垂下眼,她用指尖挖出一坨药膏,吃力地涂抹在腰上和手臂。就像很多年前,年幼的自己摔伤了,瞒着妈妈躲在屋后的角落,仔仔细细地独自料理身上的伤口。
由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
休养了两天,自我感觉良好,仲冉夏便下了chuáng榻,松了松躺得有些僵硬的手脚,拿上弯刀便直奔木风阁。
没见着院内有人,她蹑手蹑脚地溜到明远的住处,贼笑着想要突然出现,给小和尚一个惊喜,顺道吓一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