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唐梦雪,是不是我唤你一声诤妃娘娘,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
“……”
“我告诉你——”她的容色一沉,面上不再带丝毫的表qíng,居高临下地望着诤妃,语调冰冷彻骨,“莫要跟我说什么扳倒你,那个皇帝如今坐拥的这个江山,都是我给他的,若不是我助他登基夺了这天下,你诤妃算什么东西。”
“……”唐梦雪的浑身气得微微有些抖,她望着南泱,却又被她周身的凌厉气势震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来。
南泱的眸子扫过她,接着便不再搭理这个娘娘,转过了身子迈开脚步,明溪连忙上前,扶过她的手臂,朝前走去。
“对了。”忽地,她脚下的步子一顿,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却没有回头,只背对着诤妃淡淡地道了句,“南泱这个名讳,可不是你唐梦雪叫得起的。”
语毕,她提步,在明溪的搀扶下,朝着织锦宫头也不回地走去。
远远地刚望见织锦宫的大门,一抹熟悉的绛红身影便吸引了南泱同明溪的目光。
待望清了来人,她不禁生出几丝诧异,朝明溪道,“这么晚了,江路德怎么在此处?”
明溪垂着眸子一阵沉吟,半晌方才抬起了头,神色间隐隐透着几丝复杂,道,“莫非……是皇上要宣娘娘你侍寝?”
第24章 奚落
听了明溪的这个推测,南泱的脑子有瞬间的嗡,无言地望天好半晌,方才幽幽地望向明溪,道了一句,“……宣我侍寝?”
明溪亦是望着她,颔首道,“依奴婢看,错不了。娘娘,你打算怎么做?”
“……”闻言,南泱的眸子微微一动,接着眼帘便掩了下去,教人望不见她眼底的神色,俄而,她的头方才又缓缓地抬了起来,望向明溪,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人既然来了,我自然还是得好生伺候。”
明溪的神色瞬时有些许复杂,终究仍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搀了她的手臂朝着织锦宫的大门走去了。
在大门口的地方驻足,南泱满面的笑容,便朝着那身着绛红色宦臣服饰的老者招呼上了,
“江公公,这么晚了,来寻南泱,不知有何贵gān?”
“老奴参见南贵人,”江路德身子一躬便虚虚地见了个礼,接着亦是堆起满脸的褶子笑,说道,“南贵人,皇上同老奴吩咐过了,在此处候着您,直接带您去广陵宫,今夜就歇在广陵宫里头了。”
广陵宫,那个万姓皇帝的寝宫。
南泱的眸光微微一闪,虽说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然而,经这个江公公一番证实,却仍是教她有些怔。
看来,明溪此前为她抹西域奇药qíng花粉,还当真不是白费功夫。
心头的思量亦不过一瞬,南泱的面上顷刻间便又浮上了一丝笑,朝江公公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有劳公公。”
江路德在陌阳皇宫里头呆了几十个年头,自然也是个实打实的人jīng。当初,这个前皇后垂帘执政加害皇上,可谓是将整个大万朝闹得家国不宁,他对南泱自是万分憎恶,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个南泱,虽没了往时的家世背景,他跟在万皓冉身旁这么多年,却能瞧出,皇上的心里头对这个女人,也同往时不大一样了。
良禽择木而栖,他江路德是个聪明人,自然晓得,在这后宫之中,哪个的心思深脑子灵,懂得博皇上的欢心,哪个便能扶摇直上,他更晓得,在今夜那场寿宴之后,自己究竟该朝着哪个娘娘露笑脸。
思及此,他面上的笑容绽得益盛,手上的拂子一横,右手提着灯笼朝前一伸,笑道,“娘娘,这边请。”
说罢,江路德便朝前走去,南泱见状,自然也便迈开了步子,yù随着那人去,亦正是此时,明溪却拽了拽她的袖口。
她侧目,只见明溪的面上神色有些复杂,面上一副yù言又止的表qíng。
南泱皱眉,压着嗓子低声道,“怎么了?”
“……”明溪的眸子缓缓抬起,望向南泱,双眼里头尽是忧色,道,“娘娘,奴婢的眼皮忽然跳得厉害,怕是又要出岔子。”
“……”南泱闻言,便拍了拍明溪的手背,道,“不过便是去一趟那皇帝的寝宫,能出什么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