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尔晶并非特别纤敏,佟宽更非喜怒形于色,如果她感受到了他的愉悦,那么,他就是真切地处在欣喜的状态中。他面对的只有她,愉快的源头自然来自于她。
来往了两个月,即使不过是吃顿饭,喝个下午茶,而且师出有名,为的是工作上的必要接触,侈宽总是展现出一派欣然,乐在其中,没有半点勉强。他妙语如珠,懂得适时逗乐她,待人恒常温文有礼,让她不得不相信,以往那些蜚短流长不过是出自误解和吃味。他无意与人为敌,却有人眼里搁不下他,当然,谁都无法忽视他一身出色的形貌。
“陆晋那件事,我爸有所耳闻,他和陆伯伯私下谈过,有人主张换下陆晋,陆伯伯好像不太同意。”两人结束了轻松的晚餐,回程中,她才若有所思地说起陆氏企业内部人事。
他默思了几秒,平稳地转动方向盘,“他有他的考虑。”
第5章(2)
“陆晋做事太急了,我说过他,他不认同。”
他仍然不作声,她瞟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事不关己出自谨慎抑或冷淡,“陆伯伯考虑过你么?”
“有必要他自会考虑,我不需要推波助澜。谢谢你的关心。”
“没什么,人才总要适得其所。”
“我现在正适得其所啊。”他笑,“能轻松达到年度目标,又不必担心别人觊觎你的位子,有何不可?”
“我一直以为,你应该不止如此。”
“失望了吗?”他将车滑向路边,停好,按开车门锁,望向她的住家大楼。
“谈不上失望,只是猜不透你。”松开安全带,她推开车门。
“不必猜,可以慢慢了解。”他语带玄机道。
她别开脸,唇畔抿出甜笑。这句话足以让她想上好几天,不须再多赘言。但转念一想,又为自己的反应甚觉惊异。她这是在做什么?她和那些在茶水间热烈议论男人的女职员有何不同了?以前佟宽也许从没注意过她,但她难道没有听闻过佟宽的情史?心慢慢沉荡,她稍思量后,闲淡地提及:“你听过我和陆晋的事?”
“那又如何?”
她心又一紧,这样的反应说明了这个男人的性格,他无视别人的看法,但她何来的把握赢得他的心?
她必须要慎重地想一想,这阵子她太不防备了。
她心沉甸甸地下了车,和他道别。
车厢里,独自坐在驾骏座的他渐渐失去笑意,容颜冰冷。
良久,思绪总算沈淀下来。他看看仪表板上的时间,十点十七分。
是晚了些,但某些时刻,时间不具重要性,而且,夜凉如水,人车渐稀,正适合疾速奔驰。
他发动引擎,没有一丝犹豫,果决地向南启程。
她一定听错了。转了个身,继续入睡。
一短一长的催促电铃声却不肯罢休,间接震响,终于消磨掉她的一半睡意,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不解——不是吧?谁会三更半夜上门,扰人清梦?
但铃声是不争的事实,无法抛诸脑后。她头昏脑胀地下了床,走出房门,沿着楼梯点亮室内灯火,穿过客厅。随着步伐接近大门,铃声越发刺耳。
她踏进庭院,随手在地上取了根圆木棍,紧贴在身后,独居的她必须多加谨慎。脚步拖慢,她不安地扬声问:“谁?”
“是我。”自信熟悉的嗓声,一点也不抱歉。
她傻眼几秒,拉开门栓,霍然打开门,和门外的男人相对望。
“……没事吧?”就着巷边路灯瞪看他半晌,她冒出这句。
“没事,只是想看你。”
精神奕奕的佟宽完全没有长途驾驶的疲态。他说完这句话,将她推进门内,直接上闩后,果然不客气地往她身上打量。
“噢……”她睡意仍存,又乍见佟宽,一脑子混沌让她思考当机。她搔搔后脑勺,半张着惺忪的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或许真的太失礼了,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她大概入睡了好一段时间,毫无心理准备就从眠梦中匆促爬起。一头长发膨乱,神情胡涂。因为天热,身上只穿了件充当睡衣的细肩带短衫,棉短裤。想当然耳,依她不拘小节的天性自然未着内衣,女性的熟美体态不意间展露无遗。
他双目灼灼,端详她不轻易让外人窥见的未经修饰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声。
她不解其意,以为自己反应迟钝,逗笑了他,赶紧揉揉眼皮,振作精神,指指客厅,“我去煮咖啡——”
“不用了。”他拉住她,“我喝杯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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