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用指尖揩去她激动的泪水,亲吻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然后环抱着她,待她慢慢睁开眼,与他咫尺凝视。
她唤他:“佟宽……”
“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他亲吻她的唇,摩挲她细致的颈项,柔软的胸脯,因消瘦而更纤薄的腰身,他用敏锐的指腹一点一滴感受她真实的存在。但是还不够,永远不够,他动手褪去彼此的衣物,用沉重的身躯覆盖住她,他要用全身的肌肤感受她,以强烈的yu/望和她彻底结合,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一反昔日的温柔耐性,他手劲粗放且大胆,一再让她感到迷乱和难以禁受的痛楚。他不思怜惜,强悍而热烈地进入她,他再一次用身体宣示,她永远都不该起心动念离开他。
周围再度呈现异样的宁静时,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不在屋里了。
欢爱过后,她在他怀里睡了一阵,血液里的不安获得平静。不过几个小时,却宛如隔日,因为还是下午,不是她的睡眠时间,她自然地苏醒。
穿上衣物,下了床,在屋里巡绕一遍,室内光线变幻成近晚的余晖。她唤了几声,确定他不在同一个空间里,感官不再受到牵引,脑袋愈发清明,一旦理智重新驾驭思维,懊悔的情绪继之而起,大量席卷她的知觉。
她抓起背包,决定迅速离开,或许下一次来收拾东西时应该请章律师陪同,她不能再一次放纵自己。
她快步走近大门,转动门把,只一下,便遇到了障碍,门把分毫未动。
记得这道门安装了复杂的五段式门锁,她上下几个扭把都试了几遍,仍然文风不动。她弯腰觑看门缝机关,一再扳弄,详加研究了一番门锁结构,还是没撤。
灵机一动,伸手掏翻背包里的手机,努力掏了半天,却触摸不着手机形体,定睛朝内一探,除了笔和面纸、几颗头痛药,重要的记事本和手机一起消失了。
她惊诧不止,发了一会呆,排除几种可能性,回头在客厅寻找室内电话,拨了佟宽的手机。
“佟宽,你在哪里?你出门时是不是不小心把我反锁在屋里了?钥匙呢?”一听见他的声音,她连声迭问。
“不是不小心,是故意的,没有钥匙。”
“……”她跌坐在沙发上,他连撒谎的意图都没有。
“我在忙,好好等我回来,别到处乱翻,钥匙都在我这里,你找不到的。”
“佟宽,别开玩笑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刚才那样不能改变什么——”
他抢白道:“我不记得和你说好任何事情过,协议书只是为了逼你出现,我手里的那份早就躺在碎纸机里了,别期待登记手续,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口气平淡,不似有愠意,可也听不出愉悦。
“你不明白,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得放我出去——”
“你说反了,应该是事情并不像像章律师说的那样简单,他搞错唬弄对象了。咏南,好好待着,那里可是十楼,别动任何歪脑筋,坐不住就做晚饭吧,我八点钟左右会到家。”
“你想做什么?章律师不会听你的,他——”
“他如果肯说实话,我保证他明天照样可以人模人样出庭辩护。”
“佟宽——”
耳边只听见断线的机械声,不再有其它。
她抱头冷静思索。
章律师的连络电话都储存在手机里,除了佟宽的手机号码,她一向没有花心思记亿他人号码的习惯,总是利用通讯簿直拨。没有了记事本,室内电话无用武之地,没想到他如此了解她的习性。对了,计算机!还有计算机可以对外联系。
她花了半小时找遍整个屋子,连狗屋也不放过,最后颓然坐在地板上,欲哭无泪。
佟宽果然带走了所有对外的联系工具。
“你想清楚了?确定消息正确?”威廉皱着脸,反复再三询问同样的问题。
合伙成立新公司方案已进行至一半,佟宽说撤资就撤资,怎不令人头疼?
“别再问了,我不想再从头说一遍我是怎么威胁人家律师吐实的。”佟宽填了一些表格,交给威廉。“就这样吧,我这笔钱直接汇到这个户头去。”
“自立门户一直是你的目标,真的不再多考虑?”
“晚几年罢了,不急,我们还是可以合作,只是换你雇用我了。”
“你确定张太太不会付尾款?再怎么说林咏南已付出一切,可以说一无所有,张先生费尽心机所做的那些安排,受益者几乎是他那个家,拿出九牛一毛解决这个燃眉之急根本是不痛不痒,她不担心自己的丈夫,也该想想钱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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