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贯穿了胸口,离心脏不到几公分的距离,失血过多加上短暂休克,原本体力已十分衰弱的她,陷入深深的昏迷。
还以为抓到黑鹰,追杀事件就告一段落,没想到在所有人松懈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唉。」张父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身为父亲的怜爱与不舍表露无遗。「这不能怪你,是我们芳妤的命,她注定要遇上这个劫难。」
他轻轻搂着妻子,在心里祈祷上天能保佑女儿,让她度过难关。
「对了,仲豪又到哪去了?」刚刚这年轻的警察,并没有提到何仲豪的下落。
「他……」徐家聿既犹豫又无奈,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张父突然变了脸色,满脸惊恐。「难道他……」
「不。」他知道张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否认。「何先生受到很大的打击,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情绪非常不稳定。我们已经安排了医生为他诊治,相信只要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张父听了,很感慨地摇摇头,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能怪何仲豪会有如此反应。
正常人遇上了这样的刺激,能不受影响实在太难了。
但是,张父隐隐觉得,这个警察好像不只是负责保护女儿而已,看他憔悴的脸色,透露出一点异样,在现今的社会环境中,他不相信仍有这样鞠躬尽瘁的人。
就好比现在,他们交谈结束后,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女儿身上,忧心的神情,又岂会存在单纯的保护者和被保护者之间?
一想到这里,张父心里生出莫名的信任,有些激动地拉着徐家聿,哽咽道:「我们芳妤拜托你了……」
张母也用带着期盼的泪眼望着徐家聿,对他们来说,他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根浮木,一个寄托。
「两位别这么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忙,医院方面,也会请上级多关照的。」
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办法放下张芳妤,因为他早已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她。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能担负起这个责任的,也只有他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张家夫妇,在进入病房探视过张芳妤后,两人又是一阵声泪倶下的请求拜托,经过徐家聿再三保证,他们确定女儿有人照看,且暂时无碍,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乡下。
再回到医院已是深夜,徐家聿仍守在病房外,不曾合眼,他的身体其实已经相当累了,却还是无法放心休息。
「我没有对你父母坦白,你会怪我吗?」隔着玻璃,他轻轻问着。
医生说,只要她醒来,就能脱离危险期;换句话说,若她始终昏迷,或许在眨眼间,微弱的呼吸就会中断。
这也是他无法离开的原因。
每次可以进入病房的时间,他总是在她耳畔呼唤着她的名字,握着她的手,想把生命力传递给她,可是她始终不曾响应,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一想起她昏迷前,仍坚持问完的傻气话语,他的心就难以克制的颤动。
原来他们都默默地望着彼此的背影,期待对方会先伸出手,那种想爱却又不敢爱的矛盾,一直在折磨他们。
他心里的感觉很复杂,现在她属于他了,他应该要很满足、很幸福。可是,现在的他却痛得喘不过气,因为,她无法响应他的感情。
至少,她也该给他回答的机会。
「求你……」他闭上眼,压抑着即将溃堤的情绪,低声喃道:「别让我用这种方式记住你……」
第9章(1)
拉开窗帘,阳光立刻跃进冰冷的室内,让白色的墙面映出温暖的色调。
徐家聿把几朵花插进花瓶,接着打开音响,轻柔的音乐飘扬出来,驱散一室的寂静。
他在床边坐下,取来一杯温水,用棉棒沾了点水,轻轻濡湿着床上苍白身影的干涩唇瓣。
「昨天你爸妈知道你可以不靠仪器呼吸,就赶忙来探望你。他们跟你说了好多话,你还记得吗?」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的假已经快用完了,再过两天,我就得回警局报到,到时候,就没办法整天陪着你了。」
徐家聿接着拿了条方巾,沾湿后拧干,轻轻擦拭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
「还是有点苍白……不过比起前两个礼拜,已经好很多了。」
「何先生也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了,昨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还要我转告,他要跟你说对不起,过去造成你的困扰,你出事也保护不了你,希望你不要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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