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要成为她的屏障,所以,他答应与她结婚,不是为了要听从刚叔的命令,不是为了要保护崔湘晴,仅仅只是为了要将她给搁在最近的眼前,不让她再受到任何危害,不让她再掉下一滴眼泪。
可是,在他们结婚之后,却总是见到她在掉眼泪。
他不明白她为何而哭,而那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揪得他心痛,让他心烦,让他总是忍不住对她发脾气,想知道她究竟有哪里对他不满意!
然后,她的眼泪就又掉得更凶了。
像是他在欺负她一样,哭得梨花带雨,那双总是带着悲伤的美眸,像是在控诉他薄待了她。
为什么?
他们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必须落得分开的结局?
韩苍震伸手从衬衫里取出她当初给自己戴上的白金坠牌,低头看着那上头刻着她的名字,以及她宣告占有的字句“Mine”,此刻,那一笔一画就像是伤痕般,鲜血淋漓地烙在他的心头。
蓦地,他一个用力扯断了链子,扬手就要将它给扔得远远的。
他还戴这链子做什么呢?
如果,这真是一条宣示主权的识别牌,主人都已经不在了,被豢养的宠物戴着主人给的牌子,留恋着不肯舍弃,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还有比这更讽刺可笑的事情吗?
但是,几乎是同一瞬间,韩苍震缓缓地收回了高扬的手臂,他大掌握拳,舍不得放开,紧紧地将那坠子握在掌心,将手掌搁落在最靠近他心脏的位置,感觉那坠牌分明的棱角刺痛掌心的肉。
好痛。
不是手掌,是他的心,痛得教他难以忍受。
他仿佛可以看见鲜血从伤口上不断地流淌出来,但是他却只是沉静地看着,不哀号,不声张,就像是负伤的野兽般,舔舐着伤口,尝着自己鲜血的腥甜味道,只打算静静地等待着时间过去,伤口自然地痊愈。
只是,韩苍震没能看见自己此刻的眼神,除了哀伤与痛楚之外,还有着被背叛的愤怒,与被扔下的孤独。
但是那愤怒、那孤独,他全都没看到。
他只是觉得痛。
最后,他闭上双眼,扬手用力一扔,将手里的项链扔到了房间最阴暗的角落,听见金属砸落在地面上的刺耳声响,从这一刻起,他又是自由的了!
既然她不要他,那从今以后,他也不会再想着她。
再也不会……不会再想她。
三年后。
这一年的夏天十分炎热。
动不动就飙上三十五六度的高温,让人在外头多待片刻都是一种煎熬,可是,对于纳兰守花这种杂志社的小助理而言,根本就没有福气在室内享受舒服的冷气,为了要联络拍摄的场地,以及商借要给模特儿穿的衣服和首饰,她一个早上就连跑了三个地方,雪白的肌肤都晒痛了。
到下午两点,她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像是逃难似地跑进便利商店,买了个便当,打算今天午餐就吃这个裹腹,不过,就在她要走去柜台结账时经过冰柜,忍不住驻足观看。
纳兰守花站在冰柜前面,看着琳琅满目的冰品和饮料,她吞了口唾液,在心里挣扎思考了好久。
她想买罐冷饮,至少,想买瓶运动饮料,补充一下电解质。
可是,在她心里有另一个声音,想要把几十块钱省下来,人家说积少成多嘛!
每天能够多存几十块钱,一年下来也是可观的数目呢!
说起来人的想法是真的会改变的,大学时读的是美术,不过,就在与韩苍震结婚时,接触到婚纱设计,觉得好有趣,再加上这两年接触到不少与服装时尚相关的事物,她对于设计服装的兴味更浓了,尤其是婚纱这一方面。
同学莫可可经常取笑她,说她再加把劲,再嫁的婚纱就由她自己亲自动手设计,就连设计费都可以省下来了。
以前就觉得可可说话直爽得太过分,不过,自从她在网络上认识陶芯之后,才知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常觉得要跟陶芯一起生活,需要有很强大的心脏才行呢!
喉咙的干渴中断了她天马行空的乱想,让她的注意力又回到冰柜上,让她重新开始挣扎是要买饮料,还是把这些钱存下来准备出国去学设计。
虽然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可是,她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毕竟,从纳兰家搬出来之后,她住的还是父亲名下的房子,台北市中心四十几坪的大楼住宅,就算花光她每个月的薪水都付不起那地段的租金吧!
所以,她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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