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失踪?就算未关进枉死城,亦未入地狱受刑,更没转世投胎,阴曹地府门禁森严,即便是光明圣地的死魂也得有令牌才能出入,月华一个柔弱女子,就这样自那么多鬼役眼下的地府消失?
他每次行动,除了收魂斩鬼,犹不忘寻觅月华,却不曾寻得她一丝消息……座下骏马嘶鸣了声,他收回心思,翻身下马后轻抚马儿脖颈,然后让它自个儿觅食去。
缓步走向溪畔,他掬水净脸,一阵脚步声靠近,他不甚在意。阳世间人见不着他,自然不会过来打扰他。他自腰间取出帕巾,擦着湿凉脸庞。
「嗳,我看我们在这休息,喝口水再走吧,反正今日大丰收,时间尚早,坐一会儿应不碍事吧?」卸下弓箭和早些时候进山林捕来的猎物,三名壮汉在地上随意坐了下来。
「咱们今儿个运气真不错,瞧,那兔子和那头鹿还有那山猪,真是肥硕得都流油啦!今晚给孩子们加菜,烤得油滋滋的,肯定高兴死他们啦!」
「是呀,本来还有点儿担心呢……」
「担心啥?」
说话的大汉神秘兮兮,看了看周遭,才指着来时路,道:「这山里闹鬼呀,你们不知晓吗?」
「闹鬼?闹啥鬼?就算闹鬼有啥好怕?这大白天的,老子就不信有鬼胆敢出来吓人!话又说回来,真有鬼,见了老子也要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
钟靖擦着脸庞,唇畔一抹讽笑。世人啊,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谁道大白天不会有鬼魂?他就是一抹鬼魂,只不过他是有地位有身分的魂。
「唉,我认真的啊,那鬼听说是个女的,长得清秀,但嗜食男子rou体,凡是被她盯上的,死状凄惨,眼珠子被挖掉不说,还把嘴撕烂,还有就是那里啊,特别是那里啊……那里被啃得——」
「那里啊是哪里呀?」
「唉,就、就咱们男人身下那话儿嘛。」
「嗤!你没那根家伙呀,那话儿就那话儿,那里啊这里啊个什么屁!」
「喂,你听他讲嘛,别插嘴呀!你说那话儿被啃掉啦?」
「是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鬼就只啃一半,但那另一半还硬实着咧!」
「硬实着?死了还能硬着,你吹牛呀?」摆明了不信。
「是真的!隔壁村的老王亲眼目睹过尸体,听说那话儿被啃掉一半,那两丸子孙袋被割了下来扔在尸体旁,那话儿被咬断的地方还喷着血,剩下的那半截硬梆梆的啊。老王说他好奇去摸,真是硬着的,不只硬着,还热呼呼的,好像、好像才和人做过那档子事呀,就是这样才可怕……」
「你是秘戏图看多了,自己想象的吧?哈哈哈!吹牛也吹得像样一点,都死了怎么可能还硬着?大爷我现在活生生的,也没硬着呀!」
「嘘嘘,你别讲了,等等那女鬼听见了,说不定就找上你啊。」
「就有你这种傻子!」起身,背上弓箭,将猎物拎在手。「走啦!瞧你怕成这样,早早下山,免得晚些时候你吓得尿裤子!」
「你少来,我瞧你心里也是怕着吧?哈哈!」谈笑声音渐渐淡去。
女鬼……钟靖低沉着眉眼,望着那远去的三道人影。瞧那汉子说话模样不似玩笑,亦不像是为了热络气氛才捏造。山里真有恶鬼?他目光望向那条上山的路径,掌心陡地一翻,伏魔册摊在掌间。
他眼一低,怎料入眼的是……空白一片?
***
「阿靖?」座上黑衫男子见了他,似是意外。
「阎君。」钟靖仅轻点下颚。
「你难得过来,必定有事。」
钟靖敛眼,翻出伏魔册。
「伏魔册?」男子停笔,瞄了眼他手中的蓝皮书册。「有何问题?」
「空白。」
这家伙可真是简洁啊,黑衫男子笑叹了声,道:「不是同你提过了,空白即表示阴阳两界并无恶鬼逗留,你可休息,两界又平安无事。」
无恶鬼逗留?钟靖蹙着眉心。「近日听闻南山有女鬼作恶,啃食男子身体,毁尸又随意扔弃她自那些男子身上取下的部分身体。」
轻喀一声,那笔在案桌上滚了圈,落地后一路滚至钟靖脚边。他疑惑地看了眼座上男子后,便弯身拾起。他缓缓上阶,经过一旁镜台时,双目在镜面上短暂逗留,将笔递出去。
「阎君。」
他知晓这孽镜只现恶鬼生前罪孽,却老想在上头看见自己生前,若能看见自己,兴许就能见着生前的月华。
黑衫男子似是出了神,迟迟未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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