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子似无重量般,神色空洞的男子毫无所觉身上背了个人,他一动也不动的低垂着头,即使面无表情,也令人感觉到他由心底辐射出的痛楚。
「他不属于你,该放手时就要放手,强求来的爱情不是爱,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为难的是她自己而已,痴缠的爱是一种偏激的执念。
女子缓缓抬起头,露出苍白如雪的嫉妒容颜。「我得不到他,谁也别想得到,我要他永远陪着我,只有我一个。」
「可是你已经死了,你这种行为会害了他。」一袭冷意拂起,她骤起寒颤。
闻言,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是死了,为了他而从十三楼往下一坠,当场脑浆爆裂、四肢骨折,死时还留了一地的血……
「但是那又怎样,我的死,让他不得不记住我,从我死亡的那一刻起,他便背起害死我的原罪,一辈子也无法从我的死中挣脱,他的心、他的人只能是我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她摇着头,不予置评,轻叹世人对爱的定义是如此肤浅且可悲。
「看不惯就给我走开,不要妄想插手我和他的事,人斗不过鬼,我存在他的心灵深处。」女子蛮横地恶斥,口气傲慢又骄纵。
「鬼由心生,拔掉不就成了。」事在人为,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赵潆青的思绪是清明的,她很清楚此时所面对的并非一般的梦魅,而是借梦而生的鬼魂,比虚无幻象更难缠。
说实在的,她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觉悟,想要将女子从梦里清除并不容易,长期抗战是必然要的,一时半刻别想由睡梦中醒来。
「你想做什么,你以为你可以把我从他的心中除掉?」女子的五官开始变化,一双媚人的丹凤眼越睁越大,瞳仁占满眼眶。
她不疾不徐的说:「我的出现不就表示他想要将你驱逐吗?要不是他脑子里有着挣脱的念头,我也不会被他招来。」
虽然目前她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竟失控地被牵扯进一团谜雾中,不过想必是他发出求救,她才会被召唤至此,帮助他从恶梦中脱身。
「不!你说谎,他愧对我,他自责不已,他必须把我放在心里……」女子凄厉的尖叫,散乱的黑发无风飘起,形成诡谲的发海,不断地生长,仿佛黑色浓雾,包围背后的一片空间。
「但他还是不爱你。」她说出女子不愿接受的事实。
「呵呵……不爱我又如何,只要我一直霸着他,他便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得不到他的爱,很公平。」女子阴恻恻地笑着,却比哭还凄凉。
「公平?」赵潆青思忖着,为女子的执迷不悟感到惋惜。「可惜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我这一身婚纱还不能告诉你什么吗?」
男子的心被梦魇纠缠太久了,他不想再困在几乎将他沉没的流砂中,极力地找出一条出口,从此海阔天空。
想要彻底斩断一名女子的痴恋,唯有结婚一途,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表示他已无路可走了,全然地豁出去。
「脱下来、脱下来,只有我才是他的新娘,你没有资格穿上白纱,你不配,你不配……」女子愤怒地叫嚣着,上身微微离开男子的背。
「事实证明他要娶的人是我不是你,他看不见你,不论你在他身边多久,他一样视若未睹,瞧瞧他的新郎装扮和我是一对的,我们就要步入礼堂,相知相爱的厮守在一起。」
显然的,赵潆青有意激怒她,而她成功了,为爱受尽折磨的女子一脸妒恨,两眼凸出,可怖的鲜血由眼眶流出。
死前的模样历历现前,扭曲的手脚不自然地摆放,妒意蒙蔽了双眼,女子只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她会用尽一切心力留住他,不让自己的爱再一次落空。
一抹幽魂以梦的形态寄居在男子的潜意识里,她利用他的罪恶感和内疚控制他的意志,令他沉睡不起,无法醒来。
尤其当人逃避、不愿意去面对现实时,更容易遭到梦魅入侵,从此自我锁困。
见过太多类似例子的赵潆青只想救人,她趁着嫉妒成狂的女子朝她奔来之际,瞬间启动织梦的能力,闪过女子尖锐十指利爪,身形倏移,一把抓起男子的手拔腿狂奔。
「走,跟我来。」
那一袭白纱是累赘,拖慢了两人的速度。
但是身为一名织梦者,她巧妙地一挥,眼前的摆设立刻有了变化,如同电影的转镜。
沉重的裙摆乍然轻盈如云,飞扬自如不造成阻碍,纯白色的希腊式建筑物变成一间又一间的空白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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