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丝微微扬起,她喘息着,在奔跑。
胸口的压缩来自危机的迫近,那尖叫声、凄厉的咒骂和不甘,声声尖锐得宛若就在耳边,只差伸出五指便可将人撕裂。
「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不许走!听到没?还给我!我要狠狠撕碎你……贱女人,你逃不掉,撕碎你……撕碎你……」
赵潆青没想到女子的执怨深得骇人,厉魇般的声浪排山倒海而来,好几次几乎碰触到她的头发,让她一次又一次,惊险地连忙筑起一道又一道的门。
因为时间紧迫,门的作用在于拖延女子的速度,她好顺利脱身。
可是女子的顽强让人没法松懈,节节逼近,那一扇扇的门板并不能令她死心,反而使她更愤怒,所经之处破坏殆尽。
看她如此冥顽固执,逼不得已,赵潆青急中生智地停下步伐,反身朝身后一比划,丈高的乳白大门立现,门后是上下左右四面墙。
就在女子打算冲过高门抓花她的脸时,葱指做了个关的动作,厚垂的门板自有生命的关上。
砰的一声,接着是鬼魅的哀嚎声,撞上门的女子惨叫地往后一弹,落在墙的一角。
在她着地的同时,赵潆青也没慢下手脚,她以穿针引线的手势对着门与相连的墙面进行缝补,将活门缝成死门,再也开启不了。
这是权宜之策,维持不了多久,因为梦是会变的,她争取的只是时间。
「你敢关住我,放我过去,放我过去……我绝对饶不了你—」
砰!砰!砰!撞门声清晰可闻,伴随着悚然怒吼,震动的门板巍巍颤颤,似乎随时会崩裂。
「他对你无心,又何苦痴缠不休!你有你的世界该去,他有他的日子要过,两条平行线只能相望,没有交集。」希望她听得进劝,勿再执迷不悟。
对一个为爱入魔的女人而言,赵潆青的一片好意规劝如一颗石子丢进池里,只是掀起阵阵涟漪改变不了什么。
「你是谁,胆敢坏了我的好事,这是我和他的梦,谁也不许介入。」女子高声叫嚣,十指愤慨地刮抓墙面。
「我是不忍心你们受苦的路人,人要往前看,不要一直留恋过去,该放下就要放下。」明明无一物,手心握得再紧还是空的。
「我不是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要我放下什么……」她已一无所有,只剩下满心的爱恋和痴狂。
「你……」见她不肯放手,拚命想将门撞开,赵潆青真的有点生气了。「好,你放不下就继续痛苦吧!这个男人我带走了。」
「不—还给我,他是我的,我不能没有他……」
女子的尖吼渐成哀求的哭喊,呜咽地流泄而出。
但是她不再心软,门外的场景一变再变,重重阻隔女子的行动,让她陷在走不出的迷宫里,暂时危害不到他人。
须臾,赵潆青带着神色冷然的男子走向一处扬风而起的悬崖边,那是出口,梦的尽处,纵身一跃便可回到现实。
只是凡事无绝对,难免有意外……「你是谁?」
咦!是谁在说话……
蓦地回首,清亮双眸蒙上讶色,怔然地迎向一双深邃幽瞳,目不转睛的眸光紧锁着她,那深幽的凝视教人冷不防心口一撞,似乎撞进什么,心跳不受控制地怦然跃动。
「你是我的妻子?」
看着俯下身,几乎吻上她唇瓣的男性面孔,赵潆青只觉胸口一阵窒碍,有些躁乱地开不了口,目光像被锁定般只能盯着他看。
那一句「你是我的妻子」,让场景又发生变化,刹那间,悬崖不见了,两人所处的地方竟是布满白色玫瑰的教堂。
因为这是他的梦,中断的婚礼又衔接上,一个新郎、一个新娘,立在教堂前。
「你迟到了,老婆。」他开口道,垂目看向他将迎娶的女子。
优雅的长指拂过她敏感耳朵,猛一回神的赵潆青惊觉不对劲,差点跳开。「等……等一下,你搞错了,我不是你老婆,我是……」
一吻落下,封住她未竟之语,带笑的男声轻轻扬起。「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等得快成化石了,你忍心让我再等下去?」
「可是……」她被吻得有些迷乱,面颊不自觉发烫,好像她真让他等待甚久。
这是不对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梦中发生的事全是虚构的,一切都架构在想像。
但是覆盖唇上的温热真实得不像是假的,充满男性的气息哺渡到口腔,竟让她产生迷炫的感觉,及一丝丝不该有的悸动和眷恋。
在他的吻里,她是被深爱的,极受呵宠,即使她不认识他,却忍不住为他的爱而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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