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她的肩,她回头一看,是童绢。为了不影响孩子的专注力,童绢以手语问:『有心事?』
她摇摇头,比手反问:『官司怎么样了?』
『进行中,还算顺利,律师掌握了不利于李维新的证据,他可能连一半监护权也拿不到,请替我谢谢景先生。』抑郁的脸终于开展起来。
『我会的。小艾这么可爱,谁都想帮她。』她咧嘴笑,喉咙感到一阵紧缩,她捧着喉部,吞咽一下口水,有异物感。
『怎么了?』童绢关切的问。其实方菲脸色比以前红润,也许是名副其实的婚姻生活影响,瘦削的身形也丰腴了些,她替方菲感到高兴。
『我感冒了,精神不太好,有点昏沉。』她振作笑容,她一向在人前不愁眉苦脸。
『不会是有了吧?』童绢半开玩笑。
『当然不是。』她没好气地噘嘴。
如果是呢?她胡思乱想起来,他会开心吗?但是有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他在这方面是这么的小心,除了预料外的第一次,每一次欢爱,无论有多激动,他都来得及克制自己做保险措施,从未失策过。她也视作理所当然,公司经营权还在做保卫战阶段,他怎有多余的心思设想未来!然而未来是什么?
她又惘然了,越接近,就越不了解他,最近她总是有种错觉,他在节制自己,节制自己将心思、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他虽不似以前严峻,却也淡漠不少,人前他们很少交谈,这一点不会太突兀,反正与她交谈并不是很方便,要避开并不难,但为何每次让她捕捉到他悄然的凝视眼神时,要急忙转开呢?当她给予他一个亲昵的拥抱时,为何回报的却是巧妙的脱身借口呢?
若说他热度减退了,也不尽然,夜晚时——想到夜晚,她不禁走到另一面书柜旁,怕童绢看到她不自在的表情。
他需求的频率并不高,一旦起意求欢,好似要将一连几天节制起来的所有热情在一次里倾住,表现得超乎往昔的狂烈,让她难以禁受,有时不经意回想起一丁点缠绵画面,免不了一阵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平心而论,实在不像不在乎她的样子。
所以,到底那里不对劲呢?
她回身对童绢比画,『我真不了解男人!』
童绢讶异,『他爱你,我看得出来。』
爱?仔细思索,她这时候才发现,他从没说过「我爱你」,不,不止,连「我喜欢你」也没说过。坦白说,有时候,她真的需要一些男人的花言巧语哄得自己心花怒放啊!
童绢抱起小艾,指指外面,『我要回去了,你呢?』
『一起走吧!』她拿起背包,她想早点回去为他煮一顿饭。
午后阳光热力没有减退,一出门就刺得眼晴睁不开来,她举起手挡住光线,听到旁边的童绢惊喊:「你们干什么?不要碰我小孩——」
她偏头一探,不知哪来的两名孔武有力的男人,扯住孩子的手就要拖走,童绢不放手,另一名男子粗莽地推了一把,童绢踉呛跌在地上,孩子轻易就被抱走,两个男人一溜烟钻进旁边的小巷。
她大惊,顾不得扶起童绢,把柱子旁的盆花搬开,抱起一块空心砖,拔腿追进巷子。男子抱着挣扎的孩子跑不远,她奋力追赶,一段距离后,瞄准男人的脚使劲掷过去,男子吃疼又绊跤,往前跪跌,孩子被震出怀抱,惊吓得往反方向跑。另一名男子眼尖,伸手欲攫住孩子衣领,她拾起脚边被丢弃的空酒瓶直接砸向男人的手,瓶身和血点一起四散迸裂,她吓了一跳,楞在当场。
背后响起一串杂沓的脚步声和童绢的呼叫,受伤的男子见人多起来,忿忿踹了她一脚后奔逃,她俯趴在地上,两掌剌疼人心,翻开一看,插了满手碎玻璃,她怔怔瞧着赶来的童绢:心想: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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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创工作进行了一小时,手掌终于顺利包扎成棒球手套,她坐着不动,李秘书碰碰她的手臂,「接下来到内科去吧!景先生说顺道看看感冒,别吃成药了。」
她畏怯地摇摇头,探头看外面走道,抬抬下巴对他示意——景先生走了没?
李秘书为难地附耳答:「当然没有。我看你还是面对现实比较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晚上难道就不要同床了?」一说完,满脸尴尬之色。
她倒认同地点头,慢吞吞踱步到走廊,拿着手机正在通话的景怀君,立刻合上手机盖,严厉地注视她,她不禁垂首,片刻后,听见他开口:「下一次呢?下一次身上要不要带把刀之类的,行侠仗义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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