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紧抓著被单,看著她因怒火而泛红的双颊,想说的话在脑海中不停打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她抓住他把自己的脸凑上前,放大的圆目看起来格外有魄力,“不管什么事都好,你说我就听,就是不要再拒绝每个人的关心,然后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他拒绝每个人的关心?他慢慢咀嚼她说的话。
他只不过觉得人类这种生物诡诈得让人生厌,有点难以再信任他人,这样算是拒绝关心吗?
他进入沉思,却让站在一旁的夏冬莓寒了心,她收回自己的脚,拉回他手上的被单,不知道该感到失望还是哀痛。
终究她不是那个可以让他敞开心胸去信任的人吧!
明知该放弃,却还是贪恋的想多看他一眼。
直到眼眶的泪开始堆积,她才背过身打算离开这让她心痛的地方,身后浑厚的声音恍如天籁般响起。
“你要去哪里?不是想听我说吗?”
她急回身,不敢置信地看到平日端著冷淡表情的脸庞竟出现了几许人味。
“你真的愿意说?”
“如果你不介意听无聊的故事。”
她瞪著他数秒,突然漾著笑,抱著被单往他身上跳去,并附赠热吻一枚。
“我当然超级想要知道,只要你说,就算喝十杯咖啡我都要打起精神听完。”
她不怕无聊,重点是他终于愿意跟她分享一切了。
***
用不到十杯咖啡,因为寡言已成习惯的厉振国只用了短短不到五分钟,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是个会蹦蹦跳跳、大笑大叫的正常人,只是因为一个烂研究所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听完了他轻描淡写的结论,夏冬莓单纯的脑子里马上浮现一个超无厘头的问题。
欧麦嘎!她无法想像现在面前这个冷面男人,曾经有无时无刻绽放闪亮笑容的时候。
不可能吧!这比那两只超脱世俗认知的肥田鼠还要更不可能。
会蹦蹦跳跳、大笑大叫的正常人?算是正常人吗?厉振国错愕地看著她。
看来他们对于正常人的定义有很大的落差。
“等一下,你还没交代清楚那两只田鼠为何会诡异成那样?”
“我刚刚说过了,研究所会利用动物去做各式各样的生物研究,甜甜还有蜜蜜算是突变种,跟其他身体残缺受伤的实验动物不一样,没有人愿意领养它们,所以……”
“所以你就大发善心把它们拎回来养?”把他没说完的话一次补齐,夏冬莓再次觉得这男人表里不一。
外表看起来沉默冷酷,身材又壮硕,感觉像是个狠角色,偏偏却是温柔又爱护动物的滥好人一个。
竟然因为动物的可怜眼神和植物枯萎的模样,而把自己陷于噩梦中──好啦!那个血淋淋的胚胎真的很可怜,所以他特意搞垮那间研究所可以理解,但是最后还安排每一只动物的去处,就非一般人会做的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若不是他外表还可以唬唬人撑撑场面,依他这般温柔的性格,只怕被人欺压到头上来。
这么说来,或许该感谢一下那家没啥天良的研究所,起码对他善尽教育责任,让他不再“单蠢”下去。
看著她望著他久久不发一语,让厉振国不知所措,“你生气吗?”因为他过去助纣为虐做了那些事情?
生气?“当然生气了。”扯住他的衣领,夏冬莓不停摇晃他,“气你这种小事不说出口,还傻傻的埋在心里当作值钱的东西,还气你既然要弄垮那家研究所,干么不多挖一点那些不义之财,帮他做善事积阴德。”
“你……是在气这个?”厉振国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他自责的原因,还有他助纣为虐的冷酷呢?她为什么不提不问?
“当然,要不然还能气什么?”她没好气的哼声。
“就这样,没别的?”他还是不敢相信急急追问。
她用怪异的眼神瞄他,脸上像写了他是白痴的表情,“别的喔……我刚刚突然想到一点也让人很生气──”
厉振国屏住气息,等著她停顿后的下一句。
“那就是你真的很爱在不该多话的时候多话。”嘟著嘴,她露出不满的神情,“譬如刚刚,你多话到让我想踢你下床。”错了,刚刚他们是在沙发上。
听见她隐喻的说法,厉振国黝黑的脸上浮现淡淡红晕,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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