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直觉,岑子黎全身寒毛竖了起来,整个人不由得生起警戒,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按了她家的电铃。
客厅灯亮起的剎那,舒柏昀整个人僵在现场,还来不及反应,林傲军一手粗鲁地抓住她的头发,另一手拿着尖刀抵住她的咽喉。
「嘘,不要出声。」
舒柏昀不明白林傲军怎么会躲在她屋里,在她双眼口浮现惊恐骇惧。十年过去了,林傲军仍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梦魇。
林傲军有着短小粗勇的身材,已近五十的岁数,眼神总是多疑且神经质,他毫不怜惜地扯住舒柏昀的头发,以黏腻可怕的声音说:
「妳知道不听我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电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舒柏昀试着镇定下来,她看着大门,企盼岑子黎不要离开。林傲军的尖刀抵住她的咽喉,威胁她把门外的人赶走,否则就要像当年一样对她不客气。
那一年,舒柏昀不满十五岁,身材纤细,比现在还矮十公分,林傲军是她母亲费珍珍的第三任丈夫。舒柏昀在外婆去世之后搬去和他们同住,刚开始家庭气氛还算平静,舒柏昀忙于国中课业,母亲奔波四处,忙着演连戏剧,林傲军是玩具工厂的老板,三个人平日很少有交集,一个月大概只有一个假日能聚在一起用餐。
舒柏昀和林傲军之间没有话聊。国中生正属叛逆期,回到家里她喜欢把自己关在卧室。两人独处时,林傲军并不会对她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让她不太舒服,但这种情况并不多,因家里一直有外籍佣人和司机四处走动。
那天是林傲军和费珍珍的离婚日。一通电话,林傲军被告知OUT出局,这已经不是费珍珍第一次如此粗率处理感情事件。
林傲军压抑的怒气全爆发在舒柏昀身上。
佣人和司机被支开,舒柏昀下课回家,林傲军伺机以言语挑衅,问她在学校是不是有异性朋友,她随口回答说:
「我妈不会管这个,她说我应该多交朋友。」
话毕,林傲军趁机骂她不听话、贱人等难堪的字眼,毫无预警的对舒柏昀拉扯,接着她被揍得鼻青脸肿,他还差一点杀了她,她身上被刀划开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头因为撞击到地面而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费珍珍的经纪人临时赶回来拿戏服,她很可能因此被强暴或被杀而死去。
林傲军躲在门后,只让舒柏昀把门打开一半,让她面对岑子黎。
站在门外一脸严肃的岑子黎疑惑地问:
「妳还好吧?」
「我……」感觉到林傲军威胁的尖刀正抵住她的背,她眼神惊恐地望着岑子黎,嘴上却说:「我很好。」
「是吗?我刚听到妳的尖叫声,我以为妳出事了。」岑子黎审视着她,察觉她握在门上的手轻微颤抖,双眼浮现万分惊恐,整个人也紧绷得很不自然。
[求你救我!]舒柏昀几乎要冲口而出向他求救,无奈尖刀又用力抵向她的背,似快划伤了她,她缓缓垂下双眼,害怕地说:
「是蟑螂。」
「蟑螂?」岑子黎微蹙浓眉,直觉不对劲,她不像是会害怕蟑螂的女人。
痛!尖刀割伤了她的肌肤,林傲军没有握刀的另一只手可怕地紧贴在舒柏昀的腰上,威胁她尽快结束谈话,她只好说:
「我累了,我想休息。」
舒柏昀话一说完,林傲军将门快速在岑子黎面前关上。岑子黎无可奈何,接着猛地听见门上锁的声音;岑子黎直觉太奇怪,总之就是不对劲,他从没见过她那种惊骇莫名的眼神,像是屋内被人闯入,她被挟持一般。
为舒柏昀的生命担心,他本想下楼去找管理员开门,又怕来不及,于是设法去找看看有没有另一条通路。
唯一的可能,只剩下楼梯间狭小的气窗口,勉强可以通到舒柏昀客厅的阳台。问题是,舒柏昀的公寓在大厦九楼,爬过气窗之后,必须经过一条非常窄小的水泥横梁,宽度大概只有六十公分,走过去得冒着掉下九楼的危险。
顾不了这么多了,岑子黎小心翼翼地跨过横梁,跳进舒柏昀的阳台。
万一他的直觉出错,他这样唐突闯入恐怕会惹来舒柏昀的惊叫。然而岑子黎顾不了这么多,他发现客厅已空无一人,于是放轻脚步,走向卧房──
岑子黎看见舒柏昀双手被反绑坐在床上,套装的外套已经脱掉,衬衫的领口被拉坏,他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粉色系内衣。
不用说,她的眼里充满惊恐,嘴被胶带封住,手脚也被胶带捆住无法动弹。有个男人──应该就是歹徒拿着尖刀正坐在椅子上,病态的以尖刀轻轻抵自己的脸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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