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奇怪。」舒索情感到好笑。「撇开之前的话不谈,普通人对待喜欢的对象,会像你这样吗?」
设下警语和安全线,简直像想划清界线。
如果不是她曾清楚地表达对他的感情,又不时表现出对他很熟悉的样子,他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激烈的行径,足以被称作「喜欢」。
「我跟大家一样,对喜欢的人有渴求,也幻想过老板会有一点喜欢我,只是相较之下,我更害怕老板讨厌和鄙夷的目光。」阮行歌的脸上浮出一抹轻愁。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个人情绪,舒索情像遇上了好玩的事,感兴趣的盯着她瞧。
「原本只想见见老板,能留下好印象就更好,但没想到一开始就搞砸了,所以现在的努力,也只是想改变老板讨厌我的印象。」
「想改变……」他饶富兴味的笑了一声。「可以啊,你努力试试看好了。」
真的假的?!阮行歌惊讶得瞪大眼看向他,他竟然松口了!
「那……老板还想知道我的事吗?」她是不是打铁趁热比较好?
岂料他只是挥挥手,意兴阑珊的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阮行歌就像挨了一记闷拳。
过分呐……起了希望的头,又亲自扼杀,真是恶劣的性子。
她压下心上一阵难以名状的苦涩,自嘲的笑了笑。「培训时间快到了,我回房间准备一下。」
舒索情重新拿起报纸没吭声,她沉默着退了下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丢下报纸,双手后抱着脑袋,面容沉寂、眼眸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忽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浮出些许愉悦的表情。
好喝。天气热得让人烦躁,培训又有如酷刑,度日如年的煎熬其实只过了三天。
三个人也渐渐进入了状况,结束授课后没有再浪费时间抱怨,而是各自回房继续努力。
阮行歌在床上翻了个身,将手中的讲义放下。
语言跟礼仪这两项她笃定可以过关,应变这一点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只是……对于「酒」这片浩瀚汪洋,她也跟冬海一样「游」得头昏脑胀。
记得……客厅里好像有一个酒柜,与其在这里瞎想,倒不如下去好好练习,反正主人都说了可以自由活动。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三两下吹干头发后就立刻下楼,凭着印象找到那个储酒柜时……
有人捷足先登?
小喜特有的爽快笑声和舒索情轻慢的语调,交织成愉快而融洽的气氛。
舒索情的手中捧握着一只杯口小、腹圆、矮脚的酒杯,微微摇晃着,琥珀色液体不到杯子五分之一容量——
她推测是白兰地!
真是中了酒精的毒……阮行歌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她不禁站在楼梯口看着,其实挺羡慕小喜那样的直率,不像她畏首畏尾得像一只乌龟。生活环境造就她隐忍的性格,早已习惯维持局面平衡,不可能会「有话直说」,能在他面前表白其实已是莫大的勇气了。
「行歌,快过来!」小喜看见她,即刻呼唤。「老板超厉害的,简直是一部『酒界移动辞典』,真有趣。」
那也只有小喜会觉得有趣。心中如是想,她还是走了过去。知道两个人会谈得兴高采烈的话题,绝对离不开「酒」。
「正好这里有酒柜,老板也在,要不要研究一下?有问题也可以随时请教。」
「不,不用了,我下来走走而已。」她摆手,瞧见舒索情似有若无的笑。
为什么要说谎?明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但她却不想要他来指导。
不喜欢酒?还是不想在他指导过别人后指导自己?抑或是……担心自己的笨拙会被拿来比较,而显得相形见绌?
啊……这样做作的小心眼,连她都快鄙视起自己了。
「咦?时间到了,我要去打电话给我老爸。」小喜冷不防冒出一句,跟舒索情道了谢,就调头走了。
阮行歌怔了一秒,似乎有些惊诧,暗叹小喜的时机未免抓得太准了。
舒索情瞥了她一眼,迳自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你不是想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吗?为什么还要拒绝?」他语气轻淡的问。
「真的让老板指导的话,我担心会留下更不好的印象。」她温声应道。
「什么都不做,你要如何让我改观?」舒索情偏头打量了她一眼,随着动作,有几缕微长的鬈发贴在颈边。
「说得也是……」她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老板你的头发是湿的,我去拿毛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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