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赵秉勋忙着参加授奖,忙着办理观摩会,他的风采和妙语如珠赢得行政院研考会长官及其它单位的认同;等忙完这些事,他毫不意外的接到一纸派令。
那纸派令即将将他调离卧龙所,回到地政司,正式结束他的外放生涯。
他望着派令发呆,全然没注意到刚进来的若鸿。
她被他的表情所惑,连忙看往他桌上的文件,顿时脸色有些发白。
半晌,她强自镇定,想起她进来的原因。
“主任?”她轻声唤道。
“嗯?”他看着她。
“有几个所打电话来跟我们要参奖的数据,我们股长要我来请示主任给不给。”她说。
“都烧成光盘片寄给他们吧。”他说。
“知道了。”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说:“我的调派令来了。”
她停下脚步,却没回头,只是轻轻说道:“我知道。我会转达我们股长,请她安排欢送会的事宜。”
“欢送晚宴,妳会来吗?”他问。
她明显愣了一下。
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忽然说:“我从不参加欢送晚宴的。”
他终于听到她这么一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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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鸿不知道别人觉得怎么样,但她觉得这段日子简直快得没一点道理。才办完欢送会,转眼竟就到了赵主任即将离去的日子。
打从知道卧龙所得奖后,她便把手机关机,不再接他的电话;虽说很不尽人情,但她知道他是绝不会留下来的;既然如此,她越早习惯没有他的日子越好。
而秉勋呢,在问她参不参加他的欢送晚宴后,两人便没再私下见面或说话。
直到此刻,赵秉勋在卧龙所上班的最后一个日子,全体员工站在办公室门口,送他离开。
“你们的新主任下周会来报到,希望同仁能像帮助我那样帮助你们的新主任。各位好好保重,再见。”秉勋对卧龙所的同仁这么说。
若鸿站在最后面,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说话。
他们一一和赵主任握手道别,说着一路顺风之类的祝福话;当轮到若鸿时,他伸出手,若鸿略微迟疑,随即伸出右手和他一握,但他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
“妳,都没话跟我说吗?”他望着她的眼睛问。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难过和感伤,但她怕一开口,她所有伪装的坚强和冷漠就要被他识穿。
她只好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他温柔地用左手盖住她的右手,然后以低得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
“这不是离别,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相信我。”随即恢复正常的音量对她说:“好好准备考试。再见。”说完,他松开了她的手,那瞬间消失的温暖让她愕然。
她看着他带着让人心碎的笑容对大家挥挥手,坐上他的福斯汽车。
车子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成为一个小黑点,终于不见。
他,真的走了。
像松开了线的气球,再也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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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不打算哭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回家一看到他留给她的笔记,看到他写的毛笔字,她却哭得一塌糊涂。
看着手机,她好后悔,她为什么要关机?
预防这个,预防那个,到最后还不是徒劳?她还不是一样很伤心,还不是哭得像个废人!
现在,除了想念,她还剩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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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排解心中那纠结成一团的思念和无以名状的愁思,她更加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忙碌,也更努力准备高考;累了,她就拿起抽屉里的airway口香糖咀嚼,只要想到也许此刻赵秉勋也一样和她嚼着同一个牌子的口香糖,她就觉得自己和他似乎稍稍靠近了一些。
这举动当然很傻,但傻又有什么关系呢?有时候当一个聪明人真的好累好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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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赵家。
“秉勋,你回来快一个礼拜了,每天都忙得没回来吃晚餐,你到底在忙些什么?”赵妈妈问。
“就上次我跟妳提的,我在找一个人的下落。”他把公文包放在柜子上,帮自己倒了一怀水。
“喔,那个叫洪什么……我想想,洪、洪月霞的是不是?你找那个女人到底要干嘛?”赵妈妈低头回想了一下,她曾把搜集到的资料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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