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两人的感清突然开始跨越友谊及仇人的界线,摆脱过去阴影往前迈进时,这么多年来飘飘荡荡的心似乎有了着落,逐渐踏实而真切起来。
纪忻然在黑暗中摸索到闪着绿光的手机,一面瞇眸判断着窗外的天色。
「喂。」按下通话键,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初醒的睡意。
「忻然,妳现在在哪里?宿舍电话打了好几通都找不到人。」卫逢平急切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我……」她因为这个问题醒了大半,却是支吾其词,「没有啊,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妳有没有受伤?妳没事吧?」
「我没事啊?怎么了?」纪忻然仍有些困惑,开了床头灯,看见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着六点半。
「还问怎么了?妳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没通知我们?」他的责难中带着关心的问。
「我昨天……」她这才察觉到他在说昨晚的枪击事件。「学长你怎么知道?」
「报纸都登出来了。」卫逢平好不容易才平静许多。「妳报告过主任了吗?妳现在在哪里?」
报纸?!是谁走漏风声?纪忻然还来不及问,一只手臂突然横过她抢走手机,强健的手腕上还挂着一支非常眼熟的军用表。
这表……不就是那年她送给某人的礼物吗?她反射性地跟着转头,惊吓地对上「某人」异常清亮的黑眸。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不是阎御丞看穿她的意图,早一步伸臂搂过她,她早就跳下床退到门边去了。
「谁?你是谁?!」卫逢平也跟着在话筒彼端嚷嚷。
「学长,你嗓门还真大。」目光锁着她怒气冲冲的漂亮黑眸,阎御丞懒洋洋地开口喊着难得的称谓,可是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人。「一大早扰人清梦,有什么事吗?」
「你、你……」卫逢平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却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没事,就这样。」阎御丞随便两句话打发掉,也不顾对方气得哇哇大叫,径自结束通话,还顺手关了机,放得远远的。
「你干么?!」纪忻然怒瞪着他。「我在跟学长说话!」
「才睡三个半小时,不累吗?」他微挑起眉。
讲到睡这件事,纪忻然才想起方才让她惊惶失措的主因。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抓狂地问着。
「这是我家,我的床。」他懒懒地看着她,方睡醒的嗓音低沉而浓浊,带着一种慵懒的性感,平日优雅的翩翩贵公子形象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完全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
「你昨天明明说让我睡这里的!」发觉自己的指控听起来很孩子气,她又忍不住追加一句。「你不是说你要睡隔壁?!」
「我是睡在隔壁。」阎御丞开始觉得占上风的感觉还真不错。「妳的隔壁。」
从小为她做牛做马,担心她没吃好、没睡饱,担心她又跟谁打架,担心她受伤、闯祸,虽然在外人眼中看来,他好像拥有管教她的权力,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一直被她吃得死死的。
就连重逢之后,也是不改旧时习惯,老跟在她后面转,此刻难得有机会看她被自己弄得手足无措,心里突然比较平衡了。
「你、你这个人实在是……」看着他难得表情轻松的俊脸,她实在骂不下去。「算了算了,我要回地检署了,事情闹成这样,我要赶快回去跟主任解释,手机给我。」
她很失策地朝着他伸出手,浑然不知自己的模样有多么吸引人,平常俐落束起的马尾放了下来,乌黑亮直的长发披散着,初醒的眸子亮晶晶的,红润的嘴唇在幽微的光线下看起来柔软得诱人犯罪。
阎御丞觉得心脏狠狠撞击了下胸腔,一瞬间闪了神,手掌就着她伸来的手腕微一使力,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干么?」她挣扎着想推开他。
他却收紧手臂,下巴靠在她的肩头,鼻间撷取着属于她的淡淡香气,感觉到她柔软的曲线真切贴合在自己赤裸的胸膛,心里突然被一种充实的满足感所淹没。
「妳哪里也不会去。」他附在她耳际低低地开口。
那语气太过认真,甚至隐约藏有一丝恳求的意味。纪忻然敏锐地察觉到,讶然停止挣扎。
「你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没有。」阎御丞低声答道,静静地抱着她,为自己这一刻才察觉的事实感到好笑。
他居然会傻到以为自己只是有一点爱她、有一点想念她、有一点需要她。
他居然要到这一刻,才承认那些复杂到让他曾经亟欲逃脱的感情,都是巨大得让他根本无法割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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