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一直是这样贴近的拥抱。
他一直等待着她长大,等待她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那个理所当然存在的守护者,他不要她的爱是十几岁那种一时的心动或喜欢。
他要的,一直是她能爱得跟他一样多。
「你明明就很奇怪。」纪忻然咕哝着,安静地察觉到一种神秘而奇异的温暖正悄悄蔓延着,虽然不想杀风景,她还是管不住率直的性子开口问了。「阎……你想说什么吗?」
「说了妳也不懂。」感觉到自己逐渐被唤起的欲望,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压抑和无奈,闭上眼睛。「睡吧。」
「什么睡吧!不行!出了这种事,我要回地检署报到,还有手机……」她的抗议被吞没在另一张温热的唇瓣中。
他不想再听到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至少,不是现在。纪忻然怎么也想不到媒体并不是因为风声走漏才得知她遭袭的事,而是某报社记者为了跟拍阎御丞的花边新闻,才意外拍到那夜被袭的全况。
媒体除了热烈炒作这事,当然也没放过他们两人亲密出入的画面。
而地检署方面则对这次的枪击未遂事件非常重视,毕竟侦察行动会如此严重危害到署里检察官安全的案例也是相当罕见的。
高层和侦办这次黑金案的特侦组与纪忻然讨论过后,决定案件已经到了最重要的关头,纪忻然可以不退出,但必须接受严密的保护,而纪忻然当然愿意配合,甚至愿意在地检署过夜。
不过她虽然乐意,有人却是很不高兴。
阎御丞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来关心,晚上还会送东西来给她吃,好像要确定什么似的,显然他对她处在自己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感到很不愉快。
学长说,阎这是在「追她」,不过她觉得学长想太多了,阎不是那种人,他可能只是对她有一点担心吧。
她一面处理着手边的资料,一面想着,突然看见放在桌角的手机正发出来电的震动讯号。
这么晚还会打她手机的人,除了两个小时前打来查勤过的阎御丞还会有谁?
「妳怎么还不睡觉?」
果然。一接起手机就听见应该远在南部开会的熟悉男声,纪忻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刚刚想错了,他应该不只「一点」担心而已。
「你还不是没睡。」她没好气地反驳。
都凌晨一点了,他居然还打来,这人不是明天一大早要跟某大集团的老总裁打高尔夫球吗?
「妳还在办公室?」
「嗯,我还有资料没看完。」不小心说溜了嘴,一讲完,纪忻然就直觉会被骂。
「妳以为妳是机器人,不用睡觉的吗?都住到那里去了还要这么卖命,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阎御丞冷冷地念了一串,这才察觉自己似乎过分激动地停顿了下。「妳怎么会答应住在那里?宿舍不也很安全吗?」
「这里很好啊,交通方便,有警卫、有房间、有淋浴间、有洗衣间,而且楼上还设有健身房、撞球室,宿舍都没这么好。」她一点也没夸张,两年前新建的地检署的确拥有这些设备,只是整栋楼的人都忙得跟疯子一样,实在不太有人会去使用。
他沉默了下,突然才又开口,「那妳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
「搬去哪?」搬回宿舍应该叫做「搬回去」不叫「搬过来」吧?纪忻然莫名其妙地问。
「我家。」他淡淡地答着,一副理所当然似的。
「你家?!」她惊呼。
「妳住都住过、睡也睡过了,反应有必要这么夸张吗?」阎御丞的声音仍是波澜不惊。
「我哪有!」被他这么一提醒,纪忻然想起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脸颊莫名热烫。
从那个吻开始,一切就失控走样,她这次再也没有借口说是为了发泄或任何事情,她太清楚那天真的是──单纯想要他。想到这里,她就有一点挫败。
甜蜜的挫败。
「你干么这样取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闷闷地说。
他顿了顿,沉声开口,「我也不是。」
他是什么意思?纪忻然心里一紧,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却是不敢猜,也不敢试探。
他最近老是这样,话都只讲一半,好像要说什么暧昧的事情,却又不肯清楚讲明,等这个案子忙完,她一定要找机会问明白。
「好啦!你明天早上不是要早起吗?赶快去睡吧。」纪忻然转开话题。「反正我大概再忙个……半个小时也会去睡了。」
「嗯。」他这次居然没有催她,只是应了一声就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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