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少爷、小姐,」尴尬之际,总管余联将每一杯果汁分送至客人面前。
「请端起杯子,祝福祆儿小姐。」
少男少女们照著他的话做,乖乖以果汁敬祭袄儿,真心诚意地说著祝福的话。
「好啦,」祭袄儿喝了一口饮料,放下玻璃杯,满不在乎地说:「歌唱了,东西吃了、喝了,可以散会了!」
欵——她的奸同学们,僵住动作,迟疑地看著她。
「蜡烛还没吹,蛋糕还没吃呢!」邹风和靠向桌缘,一双深邃慵懒的眼盯住祭祆儿。「我想听祆祆的愿望耶——」
「本小姐不许了!」祭祆儿睁亮双眼瞪住他。「想吃蛋糕,我会叫余联让你们一人带一个回去!」她下逐客令了,实在不满意这场庆生会——难得她想说些世界大同、众人心想事成的好话当愿望许的说……
「祝你们归途平安!」她猛地站起,声势强调地说。
她的好同学们吓了一跳,果汁洒上衣服。归途平安……这话由祭袄儿说来,格外恐怖。
真可怕!归途平安……
「我派车送各位少爷、小姐回去吧。」察言观色的总管开口了。
没一会儿,女佣走了进来,领著客人们离开。客厅只剩总管余联、祭祆儿和邹风和。
「你干么不走!」祭祆儿对著邹风和冲口道。
「我想看你许愿嘛——」少年对著她笑。他休学两年,年纪比她大,总是暗地做违禁事,早有本领当个无赖流氓!
祭袄儿坐下来,面对蛋糕烛光,双手交握,眯著眼,红唇微微地张合。邹风和就在她对座,欣赏少女许愿的唯美神态。
「好了,」她睁开眼,吹熄蜡烛。「你可以滚了!」
他一笑,站起身,弯腰俯近她,飞快地啄吻她的唇。「学校见了,袄祆。」
祭祆儿顿了一下,而後大叫。「你不要脸!邹风和!」她端起蛋糕,往门口砸去。
余联手灵脚快,一个动作接起,稳稳托住蛋糕。
「以後……以後不准邹风和来我们家!」祭祆儿气红了眼,恶狠狠地瞪住消失在门边的残影。
光影在门口交会,如幻觉般,突然出现一名高大英挺的男子。「祆儿——」接著,是记忆中熟悉的嗓音,低沉细语地叫唤她。
「祆儿——」罗愉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人也进入客厅。
祭祆儿愣住,胸口急速地起伏。她刚许的愿望实现了!她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他……好几年了……大家都说他逃了,不愿被一段无法反抗的婚配姻缘支配(10)命运!他正是年少轻狂呢,怎有能耐不被花花世界吸引,谨记自己有个乳臭未乾的小妻子。他一定得逃,不然生活太乏味!他正是年少轻狂呢,哪能不追求感官刺激,时时挂念一个未成熟的小妻子……
「祆儿小姐,是罗先生——」
「哪个罗先生?」祭祆儿回神,双眸定定望住余联斜後方的罗愉。
余联把蛋糕放回桌上,转身朝罗愉肩头拍了拍,迳自离开,并且关上客厅厚重的大门。
「做什么关门?」祭祆儿的嗓音有些不自在。
「好久不见。」罗愉说。
是啊。她已经不再是个五岁小女孩……不!不对!正确来说,她还是个小女孩,而是他——他已不再是个男孩儿。昂藏的身躯、伟岸的宽肩、长胳膊……唇边带著浅浅的笑意——这是天生的,成熟男人的气度。
「很多人来帮你庆生——」他深思的双眼掠过桌上的蛋糕。
「我才不想过什么生日!」她用力地坐回沙发里,白皙的指头挑起一根根歪倒在蛋糕上的蜡烛。
罗愉在桌边的软矮凳上落坐,静静地看著祭袄儿的一举一动。她的指尖沾了细致的白色奶油,微微颤抖,很紧张。他们太久没见过面,早忘了如何相处。他的手臂徐缓地横越桌面,大掌捉住她刚放下蜡烛的柔荑。她一震,抬眸对住他。他不说话,唇靠她很近,气息吹吐她指尖,她一度以为他要含住她那沾满奶油的手,但他没有。不知打哪来的光平射在他脸上,他眯起眼,俊颜沉敛著一种稳重感,像在审视她这个小女孩,是否蜕变成女人了。
「男人全是这样……」她低喃,皱凝眉头,倏地抽手,奶油全抹上他虎口。「我不会称你的意长大、成熟,变个性感女人!」十五岁是很苦闷的年纪,她性格上的矛盾与对立现在才要形成。
「这就是躁动的青春。」他一笑,声音低微,目光慢慢沉下,定定地凝视著她。「祆儿——这十年来,你有在成长。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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