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戴克文,刘大夫不记得吗?”克文说。
“记得。”哲凡脸色依然很坏。“我还记得你住在医院宿舍,你怎么在这儿?”
“我去荣总探望同学,还顺便送了心馨回家,”克文说,“我现在回宿舍。””你认识心馨?”哲凡很意外。
“今天才认识,”克文有些不自在,“她去原来的病房看母亲,找不到而发急,正好遇到我,我就带她上三楼。哦!她刚才也去看你,你正在睡觉。”
“她——知道我病了?”哲凡皱眉。
“是!”克文意外。病——也要隐瞒?哲凡本身是最有名气、最好的医生啊!
“她说了什么吗?”哲凡问得很奇怪。
“她说——”克文想着心馨漂亮、可爱又稚气的脸,心中涌上一阵甜蜜。“她说‘妈妈照顾爸爸,我很放心!’”
哲凡明显震动一下,却不再言语。
“刘大夫住中山北路吧?”克文问,“就是诊所那儿?”
“是。”哲凡回答得恍惚,他的思想在好远、好远的天际似的。“心馨也住那儿,我们一直在在那儿。”
克文不解地看哲凡,这名震一时的刘哲凡医生不是患有多游症吧?他是在梦呓?克文不敢再出声,只专心开着汽车,明明有病的哲凡为什么要出院?医院里的人为什么不阻止他?
很快到了哲凡的家,克文把车停下来,哲凡却动也不动,惘然不闻?
“刘大夫,到了。”克文说,一边下车预备扶他。
“俄!”哲凡呆怔一下,才推门而出。“到家了,谢谢你,克文,再见。”
这一刻,他又突然显得正常起来,用钥匙打开大门,慢走进去。克文看见大门关上,才放心离开。
今天以前刘哲凡只是他心目中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医生,现在——他觉得仿佛和哲凡很亲近似的,他也关心,这——因为心馨?
回到家中的哲凡并不知道克文心中所想的,他甚至立刻忘了克文送他回来的事,他心中——怎能容下别人呢?
温太太诧异地迎出来,她却规矩地绝对不问主人的私事,这原不是她所能管到的。
“请问刘大夫要休息或是先洗澡?”她只这样问。
“别理我!”哲凡烦躁又显得粗鲁,“我在小客厅,任何人来都不见!”
“但是——”温太太似有难处。
“请替我送两瓶酒来,要白兰地!”哲凡转身入内。
温太太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却仍然照他的吩咐办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帮得了什么忙呢?
哲凡坐在他惯坐的安乐椅上,打开酒瓶,满满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放了酒杯,他苍白的睑上浮起怪异的红晕,那是病态的。
“你——岂非和自己过不去?”暗角里突然传出沛文的声音。曾沛文?他怎会在这里?
“你——”哲凡霍然站起,眼中泛起怒意,“温太太,温太太
温太太好像就在门口,应声而入。
“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见的!”他悻悻地指着沛文。
“但是——曾大夫早就来了。”温太太为难地说,“那时你还没有回来。”
哲凡冷哼一声,转身欲走,沛文却叫住了。
“哲凡,你避不开我的,”沛文声音诚挚,“你别怪温太太,是我坚持要等你。”
哲凡对温太太挥一挥手,令她离开,又坐回他的安乐椅,脸色依然难看。
“我不需要你来看我,”哲凡生硬地说,“我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人道’和好意!”
“你在说什么?哲凡。”沛文皱眉,他完主不懂。
“是她让你来的。”哲凡也孩子气得很。
“她?浣思?”沛文笑起来,“她恐怕已入睡,是值夜医生通知我,说护士不敢阻止你出院。”
“我为什么要任院?我根本没有病!”哲凡顽强地说。
沛文注视他半晌,叹一口气。
“我实在不明白你,哲凡,你是为什么?”沛文摇头,“我们从同学、同事、朋友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你对我也不说真话?”
“你要我说什么真话?”哲凡瞪着眼睛。他是出色的,虽在凌乱和病态中,他依然有奇异的吸引力。
“我——曾经替你初步根查了一次,”沛文慢慢地,以最婉转的语气说,“我相信那结果你早就知道的!”
“我不知道。”哲凡的脸涨红了。他一向是深沉的、冷漠的,今天他完主沉不住气,他的修养也崩溃了。“你和浣思——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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