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女主人般的架式,张如苹在房里忙碌地搬动着家具和东西,尔后,面对昏睡不醒的刍荛,她露出了谜般的笑容。
忙着将那些新寄到的书做总目编排和登记,映蝉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弹跳,有如芭蕾舞娘奥妙的脚尖,令人目不暇给。
三番两次想拨通电话回去,但总这时有电话进来,令她只得强按捺内心的焦虑,一通通地为那些询问着借书事宜,或是如何办借书证的问题,耐心解答。
想到刍荛那病恹恹的样子,映蝉三言两语地将电话转给美纹,立即拨了刍荛公寓的号码。
没人接,怎么会没有人接呢?会不会刍荛已经睡着了?她放下电话,正好接收到美纹疑问的眼神。
正想挂回话筒,既而又想到根有可能是自己拨错号码,她又再次拨着电话。
“喂,刍……”映蝉才刚开口,那头便已经被切断了,映蝉心中打了个突儿,会不会是刍荛发生什么意外?跌倒,或是撞到头,还是……
各种想像在她脑海里如走马灯般的来来去去回旋,为了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她摇摇头想甩去那些影像,但心里揣测的念头,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映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从一大早来上班就心神不宁的样子。”终于打发了那个呶呶不休的老太太的电话,美纹伸着懒腰地来到映蝉桌边。
“唉,刍荛病了,他现在在家里休息。”
“既然是在家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啧,我也不知道,整个人就是觉得怪怪的。打电话回去,竟然被挂掉了,刍荛他不是那种人,我有点担心……”瞪着手里的话筒,映蝉不死心的再拨一次。
这回也是跟方才那次一样,有人接起电话,但随即就断了线;再次拨了电话,但此后就一直占线中,这令映蝉心里更是诧异得讲不出话来。
“映蝉,怎么样?”看到满脸怪异神色的映蝉,美纹紧张地迫问。
“不对,我得回去看看。”拿起钥匙,映蝉连再见都还来不及说,便直奔她的March,连连闯着红灯的往刍荛公寓的方向急驰。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当公寓在望时,映蝉百般无奈地自警察手里接过那张红单,心里仍不住地祈祷着。
总算回到家了。当她伸手按着电梯键时,如此的安慰着自己,但随即一愣地瞪着镜中的人。
家?!到底从什么开始的?我竟然已经将刍荛的公寓称为家了,这应该只是我暂住的寓所,怎么会将它称之为我的“家”呢?
而皮家大宅……她得在脑海中搜寻许久,才能在记忆深处,我到那自幼时即是她最安全也最依恋的城堡。
叮咚一声提醒她已到了该出电梯的时候了,她握着钥匙的手,不免有些颤动,深深吸口气后,她将钥匙插进小小的锁孔中。
屋里充满了浓浓的瓦斯味,头昏欲吐地冲进厨房,映蝉火速地关掉正嘶嘶地吐着瓦斯的瓦斯炉,迅速将所有的门打开,然后急急忙忙地冲进刍荛的房间。
老天,刍荛你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我才刚为你而敞开我的心,将你的好、你的存在,视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之际,你可不要令我期盼一个不同的未来的心,受到伤害啊!
猛然地推开门,原本满腔急切的心,在见到床上那两具赤裸的躯体时,顿时间降到零下几度,而接下来的时间,映蝉事后想起来,恍如梦境或是如电影的慢动作停格,她整个人如同麻木了般,机械式地做着在防护宣传时,一再地向学生们解说的步骤。
切掉瓦斯漏源,打开窗门,再通知医护人员抢救。将以上该做的事都做完之后,她茫茫然地坐在一旁,木然地看着警察、校方人员,还有一大量拿着麦克风,或是扛着笨重摄影机的人,如重叠的画面般的在眼前晃动。
不时有几个记者或警察围着映蝉,一再地追问着经过情形,像录音带般地重复着相同的短短陈述,没有人发现她眼底闪烁的泪光,或是她如风中打摆子的身体。
“皮小姐,扬教授是你的未婚夫?”
面对所有人窥视般的眼光,映蝉强坦自己僵直地站在那里,接受一次又一次难堪的询问。
看到映蝉肯定地微微点头,周遭立即响起嗡嗡的讨论声,然后不够而同地将视线又全胶注在映蝉脸上。
“皮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未婚夫为什么会跟他的学生做出殉情的事呢?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还有,是不是扬教授的师生恋,引起你的反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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