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情深(39)

2025-03-02 评论


房里传来一阵欢呼声,映蝉立刻排开堵在面前的记者和警察,连走带跑地冲进房里——

“醒过来了!女的醒过来啦!让开些,多给她一些空气。”医护人员用氧气罩捂住女学生的口鼻,一面朝身后大吼,另两名白衣人则用担架抬着张如苹往外走。

急追地想上前去探视刍荛的情况,映蝉才走到半途,便感到有人拽住目己的衣角,顺着那只手,她看到张如苹脸上毫不保留的敌意。

“你看到了吧?他是我的。”得意地说道,张如苹嘴角有残忍的笑意,“他爱的是我,他不要你了!”

面无表情地看看医护人员正在急救的刍荛,再回过头来看着张如苹因为急救而弄花了妆彩的脸。

“是吗?我等着他亲口告诉我。”

“他爱的是我,你为什么不放开他?为什么要硬插进我们的爱情里?逼我们殉情呢?”恨恨地说完,张如苹在嚷嚷中被抬走。

疲倦地用双手捂住脸,映蝉过了狠久以后,才恍然大悟自己正在哭泣,她缓缓地踱向床畔的刍荛,痛楚像把大锯,正一片片撕裂着她的身心,望着经医护人员宣布已脱离险境,但仍昏睡不醒的刍荛,她的泪水串串地下滑。

天哪!为何不干脆让我死了呢!或许我还好过些……

“映蝉,你多多少少要吃点东西,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骨怎么会受得了。”将带来的保温罐往映蝉面前一放,挺个大肚子的美纹探着身子,瞪着床上的刍荛,“说到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亏得你有这种肚量。要是我啊!早把他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了。”

抿着唇转身面向窗外,漆黑的夜幕就像她的心情,虽然很想逃到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躲得远远地去舐伤口,但医院来的电话,却今她全然不得动弹。

扬皓笛已经因为肺水肿并发的败血病,再度送进加护病房;而他的同胞兄弟皮皎苗,因为过于忧烦,心脏病发作了。得到消息的映蝉,立即赶到医院,却因为已经过了探病时间,只能自所请的看护口中,问些情况而已。

徒劳无功地自医院中回来,映蝉揉着疲惫不堪的肩走回自己的房间,当她踏进房内时,里头杂乱的一切令她浑身为之一僵,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他……难道他真的这么想甩掉我?怔怔地自垃圾桶中捞出自己的衣物,映蝉哭笑不得地将之拿个塑胶袋装着,尔后踱到刍荛床畔,不解地望着他。

如果,他是这么的想甩开我,那么,他的温柔跟体贴又代表了什么呢?如果,他真的愿意与那位叫张如苹的学生死生相随,为什么又要跟我订下婚约!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他养父的心愿?为什么……

桌脚处有块圆筒型的纸卷引起她的注意,拾起来展开前,白纸卷中滑出张纸条,她好奇地捡了起来——

扬先生:

若没有预先办理夫妻财产分开制,依中华民国法律规定:则自然视之

为夫妻财产联合制。依此法规定,婚前妻方既有之财产亦一应并入夫妻财

产中,夫方自有权加以处置,且可不经妻方之行使同意权,所以皮家大宅……

纸条的后半部已被不规则的撕去了,握着那纸条,映蝉连忙摊开那张卷成筒状的六开纸板,在看清楚上头的东西之后,犹如被打了记闷棍,她摇摇欲坠地回到客厅,呆坐到闻讯而来的美纹出现。

皮家大宅!终究他的目的只是皮家大宅!而我……我究竟在他心中有没有重量啊!难道他可以用这种种的温柔跟体贴,来包裹他所隐瞒着的私心而无愧?

那么,我又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这个丑陋的事实呢?我又要如何的隐藏我的痛苦?

痛苦,是的,是那种逃不开、躲不了的煎熬,我没法子令自己忘记这赤裸裸的羞辱,就如同我无法屏住呼吸,不去呼吸空气般的艰难。这种痛苦远比肉体上的痛为甚,像是肉中刺、心头针,总在我不经意时,悄悄地扎一下,然后在持续的痛苦中隐匿不见,却在痛楚已逐渐消退之际,继续肆虐。

“美纹,我好累。”幽幽地望着星月无光的天际,映蝉将头柢在窗框上,疲倦地叹着气。

“累的话睡一觉就会好,我担心的是你受得了这个打击吗?”踱到映蝉身畔,美纹严肃地盯着她。

“我……美纹,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半的我想要忘记这件事;但另一半的我,却分分秒秒地提醒着我:我的未婚夫,他竟然要和别的女人一起殉情,时间就在我们婚礼的前一个星期……”闭上眼睛,映蝉皱着眉,痛苦地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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