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像是方才首度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样,直视启鹏道:“那你呢?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启鹏不解。
“有没有继承父兄遗志,投身政坛的打算啊?如果有,马叔立刻登记做你头号助选员,帮你抬轿。”
“马叔,您别拿我寻开心了,家父生前与您交情最笃,施政理念亦最投契,我当时年纪虽小,却也明白您们情同手足,换句话说,您对我们家里的情形,必定也是知之甚详,我跟哥哥威鸿不同,对从政,向来是连一丁点儿的兴趣也没有的。”
“是吗?”进兴有些失望的说:“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改不了的,你虽然是晚威鸿十几年才生下的次子,但令尊依然遵守当年在你外公临终时所做下的允诺,让你随母姓.是不是就像姓氏一样,让你们兄弟俩一如父、一似母,威鸿一早便立下从政心愿,连大学念的都是科班的政治系,而你则渐次展现经商的本领。”
“也许真如您说的这样,马叔.”启鹏仍然不想多谈家族的悲剧往事。便随口问道:“对了!您有没有兴趣投资股票?委托风云,我向您拍胸脯保证。绝对能让您引领股市风云。”
“好小子,拉生意拉到你叔叔头上来,难怪这几年你能在股市内呼风唤云,不过,我除了祖上留下来的一些银行股权外,几乎没参与过任何商业活动,老狗学不了新把戏罗。”
“是因为您想回避与券商有所牵连的形象吧?”启鹏了然的说。
“启鹏,你又何尝不是一直在极力避免与政界产生太亲密的关系?”
一直要到此刻,启鹏才捕捉到马进兴那一直潜藏在铍旧温情下的犀利敏锐。
老狐狸,我等的正是你再怎么掩饰,也休想掩饰得住的阴险本性;不过他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说:“原来马叔还是如幼时那样的关心我。”
马进兴闻言不禁一怔,余启鹏这句话是单纯的谢词,亦或另有所指呢?既是王志龙的次子,就算无意从政,恐怕也并非他一般所惯见的那些只会唯唯诺诺的子侄小辈吧。“那当然,不然如何告慰一路提携我入政坛的王大哥在天之灵?”
你欠我们家的,何止是父亲的提携之恩而已?启鹏压制燥热的心情道:“马叔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
“光看这些年来,风云从不曾被几次违约交割事件波及到,就知道你做的对不对了。”
“假如马叔真是这么想,那上回我宴请家父及家兄圭则旧识的餐会,为何独不见马叔?之则我一直没有与各位叔伯长辈们正式联络,实在是因为怕自己才疏学浅,撑不起舅舅努力了数十年的那块老招牌,徒然坏了两方家族名声,所以才会拖到风云略见局面,方敢惊扰大家,莫非马叔就是仍在怪我,才会愤而拒绝出席?”
“你误会了,启鹏,那晚我之所以没有出席,实在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我自己虽然没到,却让我女儿代表出席了啊,难道你没见着她?我还特别要她向你致意道歉,她都没说吗?”
“您女儿?”启鹏眉头皱拢道:“是我记错了还是……印象中您好像只有一位公子不是?”
“噢,其实应该说是我的乾女儿.她——”
几下轻叩的敲门声打断了马进兴的解释,但也立刻让他脸庞一亮。“一定是她来了,也许你见到她,就会想起两周前的确见过她了。”随即朝门扬声说:“进来。”
门开处,走进来一位身穿粉橘色套装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说:“爸,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干嘛还要特地出来吃饭?留在家里由我下厨做两道小菜就——”她并没有把话给说完,随即因乍然迎上启鹏而哑然失声。
启鹏的诧异之色也绝不逊于她,这不是半个月前在电梯内临阵脱逃的“酒吧女郎”吗?
今晚她的穿着端庄、打扮素雅,但清丽的轮廓及纤细的身材,仍让启鹏一眼即认出她来,难道说她就是……
“硕人,来!先见过启鹏,你们上回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餐会那天你回来得晚,隔天又一大早就出门,让我什么都来不及问。”
“爸,原来您今晚有客人!”硕人惊诧的神色中,还蕴含着一丝愤怒。
“启鹏是爸爸老朋友的孩子,就像自己人一样,哪里是什么客人?”进兴搞不清楚这两个应该已经见过面的年轻人,为什么现在再见却显得有些剑拔弩张?“启鹏,你想起来了没有?她是我的女儿尹硕人,两周前代表我去参加你那场餐会的人,就是她啊。”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启鹏的脑中匆匆转过,于是诧异神色迅速退去,立即换上冷冽笃定的表情。“尹小姐那夜艳冠群芳,我怎么可能忘记?方才一时失神,实在是没想到连淡妆时的尹小姐都一样魅力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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