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一眼,便知他与昔日不同了,已是个事业有成的熟男,而且是个十足的魅力发电机。
她敢肯定,今晚宴会的名嫒淑女有一半以上注意到他,暗暗留心,若不是碍于他是宴会女主角的男伴,恐怕早就在他身边翩翩围绕。
从前,她总是夸耀只有自己能够慧眼识英雄,如今,英雄已立下丰功伟业,名闻遐迩。
他不再是专属于她的男人,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手指的伤处,蓦地窜过一阵锐利的抽痛,她缓缓撕下OK绷,将红肿的指尖含进嘴里。
很痛,痛到好似连心弦也揪紧,胸口郁结。
她收回流连的眸光,拾起皮包,来到豪宅门口,户外仍绵绵飘雨,空气沁凉。
“小姐,你有开车吗?”门房殷勤地过来探问。
她摇摇头。“我想……应该已经没有公车了吧?”
“你要坐公车?”门房一愣。“可是最后一班车已经过了喔。”
“这样啊。”果然如此。“那我叫车好了。”
“我帮你叫。”门房拿起手机,一面友善地提议。“小姐要不要在屋内等?等车子来了我再通知你。”
“不用了。”她不想在屋内看他跟别的女人亲热相处。“我在这边等就好。”
“那好吧。”门房打电话叫车。
她静静地在一旁等,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声不响地落定她身旁。
“没人来接你吗?”
她神经线拉紧,屏着呼吸扬起眸,望向前夫无表情的脸庞。“我叫计程车。”
他扬眉。“你以前不是说,超过晚上十点,你家人就不准你单独坐计程车吗?为什么不请司机来接你?”
不用他管吧?
她不悦地睨他一眼。“我都三十岁的人了,一个人坐车回家也没什么。”
袁少齐撇撇嘴,不置可否。门房替他将车子开过来,他瞥望前妻一眼,见她双手拢了拢薄薄的披肩,似是颇有寒意,一股不知哪来的冲动油然而生,不禁粗声扬嗓。
“坐我的车吧!”
“什么?”她愣住。
“我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地命令。“上车!”密闭的车厢,关着两颗躁动的心。
汪语臻直视车窗前方,雨刷规律地左右摆动,车灯朦胧地映亮弯曲的山路,声声雨响落在耳畔。
她看着、听着,却什么也看不进眼里、什么也听不进耳里。
她的感官敏锐,感觉到的却只有身旁的男人形体,他身上男性的气味,以及他操驾座车的洒脱姿态。
她只感觉得到他——
可恶!
“你这几年过得怎样?”他忽地打破僵凝的空气。
他有必要知道吗?她深吸口气。“很好啊。”
“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很好。”她差点因说谎咬破舌头。“你呢?”
“就像你看见的,我回台湾工作了。”
“那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去世了,我妈跟再嫁的男人应该过得还不错。”
“所以你都没跟她联络吗?”她探问,不觉放柔了声调。袁少齐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是父亲一手带大的,跟母亲感情很生疏。
“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打个电话问候吧。”他淡淡回应。
她回斜星眸偷觑他。“所以她应该知道你回台湾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里高就?”
“你有兴趣?”反问的语气听来蕴着几分刻薄。
是他先问的好吗?她懊恼地咬唇。“无所谓,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叽——
车胎在山路上滑出尖锐的声音,车体一阵剧烈的加速后又减速,汪语臻防备不及,上半身因反作用力前后震荡,她连忙伸出双手撑住,稳住重心。
“拜托你开车小心一点好吗?”她不满地瞪他。
他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
她看着他漠然的脸庞,心田扬起怒火。“你是故意的,对吧?”
“只是意外。”他声称。“我还不太习惯台湾的路况。”
才怪!他根本是故意整她的。
她咬牙,极力忍住满腔郁恼。这显然是一场男女战争的开端,若是她失去冷静,就只能落得惨败的下场。
“袁少齐,你变了。”她选择迂回进攻。
他轻哼。“七年了,谁能不变?”
“没错,但一般人经过岁月磨练,是变得更成熟、更稳重,而你却是……变幼稚了。”
他闻言,倏地转头,凌锐的眸刃砍向她。“我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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