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懂我的心(12)

2025-03-02 评论


疑问归疑问,但事有轻重缓急,汪美晴根本没时间再去弄明白。

她正要请鲁特帮她把人扶回座位时,一名机头已接到消息跑出来支援,接受扛人。

紧接而来的就是忙碌、忙碌、忙碌。

飞机在三万五千英尺高空,机上临时出事,无论事情大小都必须慎重处理。

汪美晴不得不重新分配人力。

她请空服员们帮忙照顾老夫妇,安抚机舱内的旅客,幸好老夫妇没受伤,只是惊吓到了,而其他乘客虽然也有抱怨的声音,但大多数人都能体谅。

她还必须尽快搞清楚事件起因,向机长报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也得持续留意“奥客先生”的状态。

再看看手表,机内第二次的餐饮服务该要开始准备了,但她手边还有部分书类等待处理。

她忙得焦头烂额,几次想要跟鲁特再说说话,都被其他小事件或空服员临时打过来的报告岔开时机,她和他连个眼神也无法对上。

每次她看向他那边的座位,他不是闭目就是把脸撇向窗外,不管是假睡或真睡、醒着或合睫,他眉目间的冷峻都给人很大的疏离感。

没有人跟他说话。

老夫妇和小姐弟都没再开口跟他交谈。

可是她发现,他们会偷偷瞄他。小姐弟偷瞄的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应该是察觉到他情绪不佳,所以才不敢跟他说话。老夫妇的偷瞄则带着忧心,不知担忧他什么?

是怕他惹了事,会被航警带走吗?

他不会有事的。

虽然有冲突,但他始终没有动手揍人,这样就站得住脚,不会有事。

汪美晴想给老夫妇一抹安抚的笑,想让他们安心,无奈来不及做。

“奥客先生”竟然选在这时候开始呕吐!

他明明意识不清,却呕吐了,还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堵住呼吸道。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上面的那张口狂吐过后,位在下半身的“口”,也默默地跟着“吐”了……

汪美晴永远忘不掉自己升为座舱长后的第一趟飞行。

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毕竟过程实在太惨烈,比希区考克的恐怖电影还要惊悚,比日本意识流的鬼片还要吓人,每次忆起,她寒毛竖立,鸡皮疙瘩就会爬满全身,不断反胃。

她忘记自己最后是怎么撑过去的。

根据与她一起飞的同事们的事后口述,她似乎处理得相当不错,镇定沉稳,不慌不乱。其实,她很慌的,偷偷吓出一背冷汗,只是没人察觉。

她想,她还满会装的。

天生我才必有用,她汪美晴很适合用来稳定军心。

她的慌急只在内心翻腾躁动,不容易外显。

她的这一趟飞行没办法按计划顺利飞抵目的地,甚至被迫用机内广播做了“DoctorCall”,在乘客中寻找医生。虽然后来有找到一位医护人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老机长马切罗最后还是选择中途迫降。

他们降落到最近的一个机场,放“奥客先生”下来紧急就医,也让弥漫恐怖“浊气”的机舱好好通一下风……她来了。

去找她,醒醒啊……

鲁特醒来时,映入眼中的是白白、灰灰、黄黄的天幕,很像泛黄旧照片的颜色,但一点儿也不浑沌,反而清透无比。

他曾经看过一种石头,中文称它叫做“玉”,他看到的那一块玉石是灰黄色的,颜色明明不好,但清透度相当完美,他眼前的这幕天色让他想起那块玉。

一醒,发觉喉鼻有些痛、唇瓣好干,是吸进太多冷冽空气之故。

他抿抿嘴,耳边似有若无的风语飘走了。

他没想要追根究底,毕竟这片大地有太多无形能量,因纽特人相信万物皆有灵,“频宽”够宽的人自然接收得到,他虽然并非“纯种”的因纽特人,但在他内心深处,对那传统信仰是全然相信的……他也不得不信。

自然界中的声音,他时常能听见,有时嬉闹、有时婉转低回,“他们”说“他们”的,只要别试图侵扰他,大家相安无事,他可以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即便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也能当成乱风过耳,不去理会。

看看腕表,他的排氦潜水表时间指在一点零九分的位置,此时是半夜。

北纬69°的夏天,永昼。

天色确实变暗了,然而这时候的暗,仅是少掉白天时那抹逼人的蔚蓝,四周景物仍能清楚入目。

永昼时的夜半,峡湾空寂,水面静谧,他几乎能听到冰川流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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