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粼粼略带伤感地念完,仿佛令人融入这名陌生女子的感情世界,浓浓的哀愁化不开了……
林大炮环顾四周,瞧见宋闲云面色凝重,暗自摇头。他好奇心大作,故问道:
“宋闲云,你又怎么了?”
“老师!唉……”她故意引人注意,加强下段话的气势:“古时候的女子真可怜!才十四、五岁还在读国中一、二年级的年龄就被嫁掉,半点自己的权力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很凄惨?”
林大炮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早知道就别问她,好好的一首情诗,竟被她曲解成迫害女权运动的始作俑者!
他不改颜色,继续上课,解释着诗中的含意:
“这是首怀春少妇对丈夫迟迟未归,而抒发的一种担忧之情。由幼童时期一直描写到成亲,直到丈夫远行,一连串的回忆,充分表现了伉俪恩爱、情深意重,就算千山万水也无法阻隔两地相思之情。”
“这两个人好像活在古装文艺爱情大悲剧的世界里哦!”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喃喃自语,为诗下注解。
坐在她右手边的黄国维听到她说的话,忍不住“卟哧”笑出声。
林大炮听到嬉笑声,犹如鸷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视他——
“黄国维同学,你有什么意见?”
“我……我没有意见。”
他低下头,唯唯诺诺地怕惹火林大炮;因为林大炮最忌讳别人在他说一半时插嘴,尤其当他在高谈阔论时更加讨厌。
“老师,我有意见!”宋闲云摇晃着右手道。
“什么意见?”林大炮蹙起眉头。
“那女人的丈夫最后到底回来了没有?”
全班同学尽管想装出严肃的脸,却又忍俊不住地哄堂大笑:
“哈……哈哈……”
林大炮咬牙切齿、脾气暴躁地叫道:
“宋——闲——云——”
“有!”她精神抖擞。
“你把上课当成游戏吗?你不止无法领会这首诗的含意,而且还曲意歪解!罚你回家抄二十遍,明天交过来!等你能完全了解这首诗的意境再问问题,否则——请你闭嘴!”
她暗自低语:
“小气!开点小玩笑会怎样?”
“什么?”
林大炮果然是林大炮,不止嗓门大,而且耳朵也好得不得了!
“老师,我刚才是说学生资质愚劣,无法体会诗里莫测高深的寓意。如今我诚心悔改,谅老师能网开一面,原谅学生的愚昧。学生回家必定面壁思过、痛定思痛,从今以后谨言慎行,不再违抗老师。请老师原谅我!”
谁不会说八股文啊?她偷偷扮了个鬼脸,没让林大炮发觉。
林大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满意地点头道:
“瞧你一副诚心悔改的模样,希望你能确实做到,罚写就免了,但是你要专心听讲,知道吗?”
“小女子——不!学生谨记在心。”她必恭必敬。
林大炮满意地点头,春风得意地自以为开导了一个顽固的学生。但只有她自己明白,是谁安抚了谁?
林大炮继续他冗长乏味的讲解,宋闲云坐在位子上无聊得出神,一分一秒数着下课时间。心想,没和他逗嘴,时间仿佛无穷无尽啊!
她坐立难安,一下子动动右手、一下子扭扭脖子、一下子又甩甩肩膀,就像有毛毛虫爬过她身上似的,令她浑身不自在。
“宋——闲——云——”又是一声怒吼。
水粼粼推她的背后,低声道:
“老师在叫你。”
她连忙站起,嘻皮笑脸地道:
“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当然得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坐太久了真难受,老了搞不好会得到坐骨神经痛,那可就划不来了!
“把李白的《独坐敬亭山》背一遍!”
“什么!?”
她大吃一惊,嘴巴张成“O”字形。
“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问题?只不过我要回想一下。”
“回想?要想多久?”
“一下子、一下子就好了!”
她假装冥思、用力回想,而她的前后左右一阵骚动,拼命地翻书、打Pass、做暗号的。
“其他的人全部把书本合起来!”林大炮怒视四周同学过于明显的“暗示”。
宋闲云噘起嘴小声道:
“小气!”她圆目嗔视。让林大炮占尽先机,真是不通情理!
盟友全部阵亡,真令人伤透脑筋!她自认不是曹植,有七步成诗的绝招;更何况李白的诗早在上千年前就有了,白纸黑字,她也不能胡乱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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