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十分尴尬,一面拖延时间,一面低头看表,脸上出现得意的笑容……心想,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宋闲云,撑过去、撑过去!一定能撑过去!
“宋闲云,我们等你背完才下课!”
这林大炮,老是能洞悉她的思想。
她面色凝重地与他遥遥相望,两人简直就僵持不下!
突然,有个东西塞在她手中。她打开一看,唇际泛起一抹惊讶,脸上出现宽慰的笑容——小抄!
她接着浅浅地笑,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只听她字正腔圆、口齿清晰、朗朗地念道:
“只有敬亭山,相看两不厌,孤云独去闲,众鸟高飞尽。”
她背完后精神奕奕,等着接受众人的喝采,但全班的同学像被人“点穴”一般,全双目圆睁,嘴巴张得好开,直愣愣地瞪着她。
怎么回事?全班悄然无声,连林大炮也如出一辙?
她的目光四处梭巡,小心翼翼地仍找不出解答。
林大炮语气严厉:
“水粼粼,你把李白的‘独坐敬亭山’再背一遍!”
“是!”水粼粼表情为难地看着她,缓缓念道:“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刹那间,宋闲云只感到五雷轰顶,脑筋一片空白……她竟然把小抄——背反了!
“坐下!”他喝道。
水粼粼坐下,宋闲云也迷迷糊糊地跟着一起坐下。
“不是你!”
两人吓了一跳,又都站起来。
“口当……口当口当……”
下课钟声解救了她,不然她今天可丑大了!
林大炮面色严肃:
“下课后,宋闲云到办公室找我,下课!”
“起立,敬礼!”
“谢谢老师!”
“下课!”
可想而知,林大炮忿怒地离开,必是回去苦思要如何对此顽童施以严厉的教诲。
宋闲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达戒备森严的训导处,冰冷、规律的线条令她不敢造次,收敛了她以往轻佻淘气的行为,规规矩矩、谨言慎行。
“三字经背过了吗?”他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不是很熟……”她心虚地回答。
“教不严、师之情!”
“哦!”她点头默认。
“你叫我死后如何面对至圣先师孔子?”他面色凄楚、愁眉不展,一副懊恼悔不当初的表情。
“是吗?”她小声地问:“那与我有关系吗?”
“当然!你让我死后孤魂无法上天堂,就因为有失职守,必须接受上刀山、下油锅的煎熬。”
“这么严重啊!”
“我能请求你能好好用功念书吗?就算为了我,拜托!”他粗糙的大手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用力地摇晃。
这种场面简直出人意料!她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呆愣愣地盯着他粗鲁地摇晃着自己的手臂,老泪纵横、低声哀求……
是谁说“英雄不流泪”?依我之见——流泪的才是英雄!是谁说“男人怕女人哭”?依我看——女人更怕掉眼泪的男人!蓝波的“第一滴血”若改成老师的“第一滴泪”,一定照样叫好叫座!
“到底如何?你答应了吗?”
她勉为其难地道:
“我答应你就是了。”
宋闲云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声,盼望他耳背听不见。但只见林大炮欣喜若狂,眼泪早已消失无踪。宋闲云暗暗悔恨,着了那老小子的道了!
“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说吧!”她豁出去了!只要林大炮别烦她,她什么事情都答应。
“下星期你们班导请婚假,临时的代课老师会来上课。我希望你能尊敬他,不要故意捉弄他。”
当我是谁?凶神恶煞吗?这种小事也要唠叨个没完没了。
“知道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仿佛是落入蜘蛛网里的小虫子,动弹不得。
“回去把李白的《独坐敬亭山》背熟,明天我再考你默背一遍,不要让我出丑!”
“知道了。”她马虎了事。突然记起今天下午四点半的男子排球大赛,是机械与工管两系的大战,她怎么可以错过呢?
“没事我先走了。”
她人还未走到门口,林大炮又喊道;
“等等——”
宋闲云回头,不耐烦地道:
“还有什么事?”
“告诉水粼粼我找她,叫她到办公室来一趟。”
“没事了吧?”她仍杵在原地,以防林大炮随时灵机一动。
“没事了,快去叫人!”
宋闲云一颗心早就飞到排球场边了;只因排球是她热爱的运动,不管是看别人打,或是自己打,她都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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