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天爱发觉我的不对,像是极有默契的一般,苗纬樵也迅速收起失意的模样,换回平日从容和善的好好先生模样,体贴的接过天爱手上的小行李;面部表情转换之快,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很谈得来。”由天爱笑容可掬的模样看来,看得出她很满意我和苗纬樵的“投机”。
“是啊,现在我才发现我们是一见如故,谈得愉快极了。”这话是说给苗纬樵听的;我知道单纯如天爱,话中嘲讽的语气她是听不出来的。
“真可惜,意映,你确定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可以顺道在当地玩几天再回来。”天爱尝试作最后的说服工作。
看出天爱天性中的天真与努力不懈了吗?
她完全没想到我们所处的正是名唤机场的地方,也不去考虑护照这玩意儿尚未通行到出门必备的地步,直到将登机前的这一刻还在试图说服我。
“要不,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不是不相信苗纬樵君子人格,可难得的孩子气让我忽然提出这个提议,且没错过苗纬樵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正强烈的指控我剥削他所拥有的不多时间。
“这……”天爱当真偏着头仔细的推敲可行性。
“天爱,这次会议正好让你实地见习,意映身体不舒服,还是让她在家多休息好了。”趁着我擤鼻涕的空档,苗纬樵已经很鸡婆的代答。“下次吧!下次我们再专程带意映去好好的玩一趟。”
“是啊。”原先想小小的捣乱一番,可悲天悯人的胸怀在苗纬樵的目光中完全被勾引出来,不得已,只得日行一善的先帮帮他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瞧你那么认真的。”
“你在生病嘛,我不大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别墅。”天爱笑得娇憨。
“去去去,你把我当成三岁娃娃啊!在商言商,生意人最看重信誉的,别忘了你的理想与愿望就是当上一个女强人,既然已经答应厂商要去,你就不能有妇人之仁的婆婆妈妈行为,尤其言而无信又是你们这些大商人的大忌。”
“是是是,意映大师教训的极是。”天爱鞠躬哈腰的行个礼。
“越来越皮了你。”忍不住给天爱一个笑颜,她实在是一个可爱的朋友。
登机的广播适时的响起,眼尖的瞄到苗纬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纬樵,你可得好好的‘照顾’天爱啊!”言下之意是要他记住他们各自的身份,可别胡来。
“樵本来就很照顾我的啊!”天爱有些不解我临时多出来的叮咛。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当然是要‘特别注意’罗!”我知道聪明如苗纬樵,他听得懂我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苗纬樵果然不负他那颗博士级的脑袋。
“你们两个讲话越来越奇怪,我不管你们了啦!”帅气的背起小行囊,天爱一马当先的入关去,还不忘恐吓两句,“我会打电话给你,别想偷溜回山上。”
看着苗纬樵随即尾随而去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头蓦然觉得一窒,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
“记得我讲的。”忍不住对苗纬樵尾随而去的身影唤道。
挥挥手,表示知道似的,苗纬樵的身影没多久也没入入关的人潮当中。
发呆似的伫立在原地好一会儿,隐约中,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直至那股莫名的窒息感渐渐消退才慢慢回神,可一股仿若自己是猎物般的不安感却又紧随着而来,让人不由得神经质的环顾一下四周。
没理由的,像是要躲避猎人追捕般的,带着少有的明快俐落,我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了人满为患的机场,速度之快怕是会破了自己多年来低空飞过的体育纪录。
或者是我神经质的多心,总觉得,在那一刹那间,自己就像只猎物般赤裸裸摊在猎人面前,唯一的直觉仅剩下“逃”!
在返回畅意居的路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困惑的思索这没由来的举动。凌晨一点半,当我变换第四十八种姿势却始终保持神智清明时,我知道一切全该怪罪于苗纬樵临行前突如其来的“谈一谈”。
矛盾!矛盾啊!
若要照我的天生的冷淡个性来说的话,苗纬樵的忧虑我当然大可置之不理。只因我的观念中,他人的行为模式我从来不会多耗费心神想去干预或制止,每个人的生活就是一个小宇宙,我从不认为自已有能力去介入他人的宇宙中心,更甚者是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他人的行为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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