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突然有很深的愧疚。服完兵役就出去,五年来首次踏上这块土地,还未会和“她”叙叙旧,便急着批评她,真是个差劲的作法。
五年,是一段漫长的日子,且是,他在加拿大过着截然不同的优闲生活,几乎忘了计算时间在他的年纪所留下的痕迹。
二十八岁,他猛记起自己的岁数时被它吓了一跳。
难怪季节雨会称他“老顽童”。
一条人影跑在他的面前,阻止他的继续前进。
“这位哥哥,我迷路了,没钱回家,你可以借我车钱吗?”
开口是一位大概十五、六岁的小男生。
这个小男生的打扮很Fashion,季节风不喜欢,他觉得有点不男不文、不伦不类。不过。小男生的声音却是诚挚。
真实得令人舍不得不伸出援手。这一声哥哥叫得人舒服极了,比起老顽童可爱多了,表示他还很年轻。
他二话不说,往口袋摸出一张五百元大钞。
这张钞标还在空气中摇摆,小男生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心花怒放。
就在小男生快从季节风的手上接过钞票晚一只似乎由天而降的手,把钞票拦截。
季节风一阵惊愕!难道现代的台北人,都有“突然蹦出来”的神通吗?
“小弟弟,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第三只手的主人是个女人。声音充满干练、世故的特质。
“我……我从南部来的。”小男生怯怯地说,脸上更是充斥着对第三双手的敌意。
“哦?那你怎会迷失在台北的街头?这一段距离可不近。”第三只手仍紧抓着钞票。
“我……我和同学分散了。”小男生实在恨死这个爱管闲事的女人。
“没关系,我先帮你打电话报平安,然后我会买车票送你上车。”她仍然逼得很紧,一刻也不放松。
“这位小姐,你吓坏他了。”季节风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拿自己时间管别人的事。“而且,你好像也不太喜欢助人。”
“这位先生,我现在就是在助人。而且帮助的对象还是一个超级大白痴!”她对于季节风的狗咬吕洞宾很不满。故意加强了语气骂他才甘心。
这陌生的一男一女为这桩善事发表不同的意见时,事件的主角见苗头不对,便利用此一空档,拔腿就听,早已逃之天天。
“喂,钱还没借你呢!”季节风见男孩被吓跑,扯开嗓门大叫。
“你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她不相信眼前这位看似聪明的男人,竟是位标准的阿达。
她用力将五百元钞票塞回他的手中,算是结束这场被她半路撞见了闹剧。
“等一等!”季节风被搞胡涂了,他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钱多啊?没花出去不甘心吗?简单嘛,请我吃喝一顿保管你花得更多。”
季节风一听,原来是个想白吃白喝的人!
“要我请客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你犯不着吓坏一个需要救助的小男生。”他说得一板一眼,肯定还在怪罪她的“好”事。
“嘿,我看你真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哦!”她被气得别过头来看看这个史前怪物。“你差点被骗,懂不懂?算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须干了,顶多只是你损失五百块而已,我也不会反而被你气得晕头转向。”
“我被骗?”季节风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这种小把戏我见多了,说难听一点,我都算祖师级的人物呢!”
“真的?”那岂不是跑了一个小的,来了个更难应付的?
“还煮的呢,难怪小孩子都骗得了你。”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连比喻的话也听不懂,太不可思议!而且,他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笨啊!“别告诉我是你搭时空隧道来的怪人,我不相信这种电影情节。”
办果我真的是呢?季节风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看来这位小姐不仅多事,而且也多幻想。打发时间的方法很多,不过,相信都没有这一刻的有趣。“好心的地球小姐,你肯对一个流落异乡而且来自不同时空的人表现爱心吗?”
“哈!哈!哈!”她瞪大眼看看他,只觉得她所能想到的唯一反应,就是放声大笑。“我叫欧羽裳,欢迎你。”
“你好,我叫季节风。”他已经可以感觉到她是个敢于发泄情绪的人。这么率性的人全台北大概只剩她和他妹妹了!“台北的女孩子都像你这么仁慈吗?”
他想起昨天晚上看过的一则广告,没想到正好可以派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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