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的重量让石峥倒退了好几步,后背结结实实地抵在贴满学生作品的墙上,两人以辅导级的姿势黏靠在一起。
四周一片哗然,石峥也许只有短短几秒内反应不过来,但看在女老师的眼里却有一世纪那么长,空白一片的脑袋里环绕着的是七嘴八舌、难堪无比的童言童语--
「跟电视上的一样耶……」
「我上次看到我姊姊跟她男朋友也是这样……」
「老师输了……」
「老师为什么不跟野蛮女友打……」
石峥在理智恢复后,奋力挣脱在他嘴里胡搅蛮缠的杜蘅,将她推落在地,惊怒到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因为--」她不以为忤地从地上爬起,再次舔舔留有他气味的唇,望向呆若泥塑的女老师。「喜欢石峥。」
「妳在搞什鬼?」他扳住她的肩,考虑该不该掐死她。「刚刚说好……」
「你不是叫我跟她解释吗?说了又发脾气,你真难讨好!」她打断他,孩子气的嘟起嘴。
「石--峥!」秀气文弱的女老师再度展现前所未有的气魄,踩着高跟鞋走到男人面前,毫不犹豫地,再众目睽睽之下,挥出一个星期内的第二个巴掌。
一串银铃似地愉快笑声,在他错愕地掩住麻辣五指印的片刻,从身后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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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从电梯走出来,他感到一阵恍惚,方才在密闭空间里,嗅到一种说不出感觉的香气,若有似无的在鼻尖缭绕,他用力哼了几下,想把具干扰作用的味道排除。
他不反对女人擦香水,有时候淡淡的悦人芬芳颇有撩拨作用,比裸露的躯体还更性感,只是方才那种特别的余味,让他无端地烦扰起来。
大概是连续几个星期在异地工作,一大片新兴工业区里尽是荒凉,简陋的食宿及卫生设备让他久不闻尘嚣里的熟悉气味,所以现在反倒不习惯了。
他走进办公室,刚坐下来,陈秘书便恭敬地跟进,口齿清晰地报告,「经理辛苦了,宁波那边顾客的厂能如期顺利启动,总经理很开心,这星期六在他住处的主管晚宴照常举行。经理有没有特别的事要交办?」
他沉吟了一会儿,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档案夹,「把这些出差的杂支款项请出来就可以了,唔--技术部门的人若到齐了,通知他们十点钟开会。还有,待会有空送杯浓茶进来,别用茶包。」浅浅送出一个微笑后,他便打开案头的电脑查看邮件,视线没有在秘书身上多停留。
聚精会神地在阅读及删除邮件时,那股说不上来的淡淡余香又在空气中游移着,他皱起眉心,随手抽了张面纸擤了一下鼻管,还是挥之不去。
盛着金黄液体的茶杯及盛有手工饼干的小碟子很快被一并送上,他注视着萤幕,端起那杯茶啜了一小口,略微犹疑地问道:「妳换香水了?是什么特殊的成分?」希望这句话不会构成一种骚扰,他很少和女员工谈及工作以外的琐事。
「我不擦香水的,这是是兰乳液的味道,大概是莱姆、豆和姜一类的成分,好几种,记不大得了。」
他僵楞住,今天不但鼻子有问题,连耳朵也有毛病,陈秘书的声音几时幻化成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
他往左前方一瞟,双目即刻圆瞠--他不但耳朵有幻听,连眼睛也出现幻象了,那头乌黑得泛蓝紫的长发、那丰润的圆脸、那巧笑倩兮的嘴角,不是那该死的杜蘅是谁?
他颤着手摸索到电话,按下熟悉的第一个键,对着话筒道:「陈秘书,进来。」眼光没有须臾离开那多日未见的女孩,他眨动数下眼皮,杜蘅依旧好端端地伫立在前方,还拂了一下垂落胸前的发丝,歪着头笑得十分甜蜜。
「经理,有何吩咐?」陈秘书也站到桌前,与杜蘅并肩。
「妳--看到没?在妳旁边有没有一个--」一个什么?农历七月还没到吧?他这个大半光阴在美国长大,一路都念理工科系的人竟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杜蘅吗?抱歉,本来想在今天开会时再正式介绍给大家的,她是新进的行政助理,您出差到宁波时,她才开始来上班的,已经上班两个星期了。」
「行政助理?!妳趁我不在搞个行政助理回来做什么?」由于太过震惊了,手上的热茶竟泼洒到大腿,烫得他跳了起来。
「经理--」杜蘅眼明手快,从口袋掏出手帕街上前就要替他擦拭。
石峥看着毫不忸怩伏在他下身替他服务的女人,骇然地退开,大喊道:「住手!谁让妳进来的?妳又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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