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季节(12)

2025-03-02 评论


救回他的,是一直担心着他的哥哥贺之谦。

当小叔在医院里睁开双眼时,一直都不开口说话的他,静静地流着泪,在贺之谦的追问下,他终于开了口,用沙哑的声音说……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

望着那双不惜为她抛弃一切,却遭到如此背叛的眼眸,贺之谦不知该对被伤透了心的他说些什么。半年后,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出家的小叔,由贺之谦陪着,来到了这座小禅寺,告别那座他才经历过短短数十年的滚滚红尘。

纸张上的达摩即将完成,站在陆晓生身旁的咏童,望着那双曾经有过失爱的痛苦,如今却已了却尘缘,再无一丝波澜的眼眸,除了不忍外,她还有种不安。

「我们走了好不好?」她央求地拉着陆晓生的手臂。

「怎么了?」

「没什么。」她拉着他急忙离开这个太过寂静的地方,「走吧。」

最后一笔完成后,坐在廊上的和尚微微侧首,默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清澈的眼眸,无声地停留在他们紧密相牵的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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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怎么发生的?

至今他都还清楚的记得,他还记得血液的温度、那双黄浊的眼珠,还有他曾虔心许下,却在那夜被撕得破碎的心愿。

才刚从阿里山回来,亲自送咏童回家后,返家的陆晓生才走至自家的巷口,就遭远处的情景怔愕住,而后没命地拔腿狂奔。

一个个手持铁棍或球棒,穿着看似流氓的人们,约七、八个人,正在那间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小屋里大砸特砸,他的书包被踢至家门外的路灯底下,当他跑至家门口时,放在厅中的电视机,屏幕正被人一棒敲个粉碎。

他站在门前大声喝问:「你们做什么?」

里头忙着动手的人们,没人理他,甚至就连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有,只是扬高了手中的棍棒,继续朝厅中未毁坏的东西开砸。

「住手!」他一骨禄冲进里头拉住一个正在敲碎书柜玻璃的小混混。

「晓生……」吵闹的破坏声中,一抹他熟悉的求救声自他的耳边传来。

忙着制止他人的陆晓生回头一看,赫见已有段时间没回家的亲父陆孟羽,正遭人架在一旁饱以拳头。

「放开他!」手长脚长的他,三步作两步地冲过去,两拳加一脚地揍开正在对父亲施以私刑的人们,在另一个人还想再揍向陆孟羽时,他抬脚狠狠一踹,「我叫你放开他,你听见没有!」

端坐在厅中不受波及处的地下钱庄庄主,在这个突然闯入搅局的人出现后,坐在椅上点了根烟。

「你管什么闲事?」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该管?」陆晓生先是将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父亲护在身后,继而瞪向那个看似带头的人。

挨了两拳的小混混,走至钱庄庄主的身边,低声地说着。

「老大,那是他儿子。」

他挑了挑眉,「是吗?」

「爸……」没空理会他们在交头接耳些什么,忙着询问原由的陆晓生,回头问向不知已经被他们打了多久的陆孟羽,「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打你,还来家里砸东西?」

「我……」

「他欠了我们一笔钱。」钱庄庄主慢条斯理地为他解惑,并从身旁的手下手中接过一根球棒。

这才知道亲父又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为此不禁勃然大怒的陆晓生,转首用力瞪向池。

「你又去赌了?」自小到大,赌这一字,俨然已成为父亲的代名词,每次父亲的借口全都是赌完了这一次就绝不再赌……

「我不过是……」在众人看好戏的眼光中,与儿子质目下,犹想辩驳的陆孟羽有些结巴。

陆晓生气急败坏地问:「你不是发过誓你戒赌了吗?」自从上次母亲将仅剩的积蓄都给了他后,他不是说往后他再也不赌,还向他们母子俩扬言,他们若是不信,他可以把小指剁下来佐誓。

「戒赌?」钱庄庄主冷声笑了笑,嘲弄地看向赌性已深入骨髓的陆孟羽,「狗要是改得了不吃屎的话,他就不会来借了。」

借?这字眼,令陆晓生愣了愣。

而后他随即反应过来,一手拉过陆孟羽的衣领,痛心地喝问。

「你跟地下钱庄借钱?」以往拿家里的钱去赌,赌不够,卖田卖地卖屋也就算了,没想到在已无老本可赌的情况下,他居然不惜向利息高得能逼死人的地下钱庄借钱也要赌?

「我只是想翻本……」面对着儿子那双怒火丛生的眼眸,闪躲他目光的陆孟羽,难堪地绞扭着十指在人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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