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翠,你去哪儿?柏翠……这男人,没想到平常老实得可以,一有了别人,竟也如此狠心,能抛妻弃子还面不改色!”丁兰看他无情至此,也同情起丁筑来。
“丁筑,你要保重,好好珍惜自己。你可不像我,没儿没女也无牵无挂,要为孩子保重自己!”
丁筑见林柏翠冷漠地背她而去,又听着亲姊姊真情的关怀,满腔辛酸苦泪,顿而决堤!
“姊,我不要生,我不要生了啦!姊——”
余孟芳在二十来坪大的单身公寓里痴坐着。
这是二十几年前丁亦虹买给她的,完全没有隔间。厨房以小吧台形成区隔,客厅和房间则有半片雕刻玻璃,若隐若现,剔透地划开。
丁亦虹买下这单身公寓时,特地要求设计师只用布和琉璃来布置。布纹的柔和、琉璃的剔透,丁亦虹用这两者来赞美余孟芳的感性和善体人意。为此,余孟芳对布和琉璃有着不可理解的钟情。
余孟芳曾离开这里,搬进丁亦虹名正言顺的大房子里,成为了亦虹第二任女主人。当时,她怎么也舍不得把这房子租赁出去,未料,却是为了留给自己一个退路。
她果真又搬回来了,却没带回丁亦虹的心。
他偶尔仍来,停部黑色宾士轿车在楼下大门前,但余孟芳从没让他久留,只一杯咖啡,便支他离去;余孟芳知道,就算她要留也留不住,丁亦虹人虽下了轿车,心仍挂着后座低眉浅笑的季知颜,为此,她总不胜欷虚。
她不恨他,她努力想他、爱他都不够,如何有余力去恨他呢?
但她恨她,她恨那夺她所爱的季知颜!她恨她的无言,恨她的低眉浅笑,恨她的道歉,恨她那楚楚可怜的无辜表情……
她愈是无意夺她所爱,就愈突显余孟芳的不如。她恨,恨她居然曾经拒绝丁亦虹,拒绝余孟芳心目中无懈可击的男人却又夺走了他!
她恨!
见过李盈月之后,余孟芳的恨由一为二……因为,李盈月与季知颜的面容时常分合于她的想像里。
她忍受了一个季知颜,她的一生因为爱丁亦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择了,就连季知颜,因为是丁亦虹的最爱,她也忍受了;但李盈月不同。
她如何能忍受李盈月抢走她女儿的丈夫,让丁筑承受和她一样永无止境的折磨?
恨一个人,是件好辛苦的事啊!
而她却别无选择。
电话铃响,那头的丁兰如热锅上的蚂蚁。
“妈,不好了,柏翠来了又走,丁筑嚷着要拿掉孩子,我拦不住,哎呀!妈,你快来,快来呀!”
“等等,怎么回事?你叫丁筑听,我同她讲……”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又是哭喊又是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有人接了电话。
“妈,她不肯听呀!”
余孟芳知道事情并不单纯,挂了电话要往丁筑那儿去,车驶了一半,她念头转个弯,又要司机转回原处,决定自己开车;而余孟芳显然极度紧张,浑身颤抖起来,车子发动了几次,都无法顺利。
此时此刻的她,恐惧、忿怒与无助流窜在胸臆间,无时不想冲爆出来,满脑子空白了的她,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与思维了!
虽然说是回家待产,远离了林家与丁家的恩怨纠葛,但李盈月的心并不听劝,仍挂心着林柏翠的窘境。事情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李盈月却是怎么也想不透了。若不是文明中命在旦夕,她不会有促孩子早产的荒谬念头,也就不会沾惹上林柏翠的家庭问题;而今,文明中忽然撒手走了,孩子在林柏翠悉心照顾下留了下来,林柏翠对李盈月、对文明中,甚至对腹中那小生命,也算是个恩人,而她——这唯一有能力报恩的人,却在此紧要关头躲了起来?为此,李盈月颇不能谅解自己。
她对着梳妆台坐了好久,无意识地梳着头,一遍又一遍。
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大作,把李盈月一棒打回现实里来。
“喂?李盈月……”初受惊吓,李盈月连声音都受惊似的怯怯懦懦,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教她更为吃惊,持续约有十分钟的时间,李盈月没有机会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能摇头再摇头,张着口却吞吐不出半个字,直至最后,咬着牙,点头答应对方的邀约,挂上电话后,她虚脱地瘫在墙角。
她盈着泪,低喊一声:“明中,我该怎么办?……”随即,泪如雨下。
丁秀岩甫回国就撞见这热闹的一幕。
“爸,林柏翠压根儿没把您放在眼里,否则,他也不敢把我欺负成这样!结婚那么多年,我白天在外头忙事业,晚上回来还要伺候他;如今,我怀了孩子,他却在外头早我一步让别的女人也怀了孩子……爸,我跟妈不同,我是断不能忍受一夫二妻的!爸……”丁筑向她老爸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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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
终于找到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