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亦虹深深吸口雪茄,噤不作声。
“爸,柏翠这次是过分了些,不过,也没丁筑说得那么罪无可赦,您不妨……”丁兰开口主持公道。
“这是什么话?姊姊,你胳臂往外弯的呀?我堂堂丁家二小姐凭什么受他这种鸟气?这个婚我是离定了!还有,我也绝不会放他跟那女人快活去!”
“那你又能怎么样呢?要嘛,抢回来;要嘛,放他去,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爸——”丁筑往丁亦虹靠去,拖着他胳臂猛扯。“爸,您说话呀?他不止欺负我,还瞧不起您啊!”
“小筑!”季知颜声音幽幽传来,有如天籁,遥远而清晰:“这事急不了一时,你让你爸爸想想吧!”
听到季知颜开口,场内嘈杂瞬间静寂,丁筑脸上表情僵了片刻,转头望向一旁端坐的季知颜。
“三——妈。”丁筑刻意加重了语气:“我倒忘了该请教你,当初你轻而易举地把我妈赶走,毕竟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你倒说说看,这野女人的把戏究竟有哪些,好让我也参考参考,提防点!”
丁筑的话说得季知颜一时血色全无,丁亦虹忙说:“知颜,先回房歇着,这事我来处理。”
“妈,我扶你!”早回来了立在门前看戏的丁秀岩这才开口,他将行李搁下,上前搀扶母亲。
季知颜见他,既是欣慰又是百感交集;要不是有他,要不是丁亦虹待她还算真情真义,二十几年来,余孟芳母女连串的打击,真是教她难以招架。
“秀岩?怎么回来了?”
“爸,林伯伯看好国内零售电脑业,要我回来筹组公司,作零件采买外销,因为对手也积极,所以临时派我回来,可能要忙上一阵子……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二姊……”
丁亦虹理解地点点头;丁筑却恨得浑身直打哆嗦。一个惯于灿烂辉煌的人,一旦有了挫败,旁人的一言一笑对她都是讽刺,继而又以敌对者甚之。
季知颜母子是余孟芳母女的仇敌,而丁秀岩身为男子又罪加一等;丁秀岩在林氏企业下工作,与林柏翠私交甚笃,值此时,对丁筑来说,简直碎尸万段,亦无以赎其罪了。
“走狗!你天生贼胚子生的贱命、贱格,是不是林柏翠要你来当说客的?野女人的种,当然替野女人说话!”
丁筑盛怒下口不择言,丁亦虹先前已忍过一回,如今丁筑再度出言恶毒,他忍无可忍之下,“啪”地一声巨响,一掌掴在丁筑脸上。
在举起手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后悔了,但,他停不下来。
这一掌,打掉的不止是近三十年来的父女亲情,还有丁筑对家、对婚姻仅存的信任。
“亦虹,你怎么……”季知颜冲上去握住丁亦虹红肿的手掌。
他向来不对女人动怒的,何况是他亲生、自幼呵护着长大的女儿?季知颜同情地望着丈夫,她理解他的懊恼,也明白他自年轻迄今,人前人后潇洒风流之外,内心所承受的压力。
“丁筑……你不该这么说你三妈,这么说你弟弟……你……”
“不要说了!”丁筑好强地连一滴泪也不流,站起来,往门边退了几步。
“丁筑……”丁兰想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丁筑眼神尖锐地将在场每一个人仔细看了一遍,犹如临死的人将杀害他的仇敌铭心记取,以便来日复仇一般。
最后,她望着丁亦虹,简单说了声:“再——见。”便转头迅速地离去。
“丁筑……爸?丁筑——”丁兰亦随后追去。
丁亦虹沉默了好久,握住季知颜的手,紧紧的;季知颜也理解地拍拍他的手背。
“她的个性和孟芳太像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去爱呢?爱怎么来,就该让它怎么去,为什么爱在离去的时候,一定要用恨来取代?知颜,我错了吗?”
“不,你没有错。”季知颜将丁亦虹的手靠在自己脸上:“是你的境界太高,一般人无法理解、无法达到……”丁秀岩直接找上林柏翠。
“姊夫,你跟二姊……”
“你知道了?”
丁秀岩点点头。
“我……我也没料到会这样。”
“我倒是早料到了。”
林柏翠诧异地看他,丁秀岩笑道:“别忘了,她和二妈一个性子,我可是从小接招接到大的。”
林柏翠苦笑。
“对方……我是说……”
林柏翠明白丁秀岩的意思。“唉!怎么说,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纯粹是我和丁筑的事,盈月……盈月只是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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