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罗蜜鸥这家伙竟然真的给他货真价实的“死亡之吻”──还当着全校所有师生面前!
“罗蜜鸥!”朱立业倏地睁大眼!双眸喷火。
“啊,我心爱的茱丽叶,你竟然死而复活了!”罗蜜鸥处变不惊,立刻改剧本。“可是我已经喝了毒药。要先你一步──”
“不把你扁成猪头我就不叫朱立业!”朱立业气急攻心,哪还管得了她说什么,只想找她算总帐!
“啊,茱丽叶,你看清楚,我是你‘心、爱、的’罗密欧啊!”没料到他会当着全校师生面前失控,罗蜜鸥一边跑给他追,一边加重音提醒他两人的身分。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我心爱的!你这个混蛋亲亲狂──”
“亲一下又不会死。”长腿的她在前头边跑边回头嚷:“小志跟我赌敢不敢真亲,借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不然我赌赢的钱分你一半嘛!”
“你到底是不是女生?竟然跟人家赌这个?!你──”
全场只听见嘶地一声,朱立业所费不赀的华丽戏服勾到了道具,加上不知情的他继续往前疾奔,裙子硬生生地被撕开,不偏不倚刚好对着台下观众露出他穿着原子小金刚内裤的屁股,呆住的群众立刻一阵哗然。
罗蜜鸥=瘟神=破壤王=让世界毁灭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天,朱立业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定义,从此底定。
这辈子休想叫他参加同学会的事,同样就此决定。八年后的法国,二月。
搭公交车前往地铁站的路上,朱立业懒洋洋地看着窗外飘下的细雪,尽量逼自己忽视肩上的重量和耳边的细微呼吸。
衰神。继续附身中……
他不止-次想过,如果自己和罗蜜鸥年纪多差个几岁该有多好?
那么,小时候他们就不会理所当然地被大人配成一对,也不会持续至今都脱离不了当她“学长”的恐怖诅咒。
不对,最离谱的应该是罗蜜鸥那比装甲车还厚的脸皮,凡人绝对毫无招架之力。
自已一直努力和她相敬如“冰”,她却像装了太阳能马达的破冰船持续挺进,将他不断努力在两人之间筑起的冰墙“剉”来吃,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一点也不以为意,反倒显得他小心眼、不够大器;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费力跟她保持距离了,
反正打从他远到法国留学,她竟然也随后跟来当他学妹之后,他已经十分认命了。
唉,他有预感,除非他们其中一人去了世界的尽头,否则自己这一生恐怕都脱离不了她的魔掌。
“小鸥,到了。”
公交车停下,他转头喊人,正好瞧见罗蜜鸥嘴角滑下的口水,不偏不倚滴在他的灰色毛衣上,还来不及伸进包包里拿面纸,就已被迅速吸干。
有洁癖的他脸黑了一半。
“到了?”罗蜜鸥睁开眼一看,地铁站真的到了。“发什么呆?还不下车!”
“喂──”
话还没说完,人都跑了,朱立业只能认命拎着刚刚陪她去ouflef血拼,过年回台湾要送人的三大袋战利品。随后赶上。
罗蜜鸥没跑远,就在车门口等他一同下车,刚睡醒的身体一接触到车外的寒风,立刻冷得直打咚嗦。
“厚。好冷……”她猛搓双手。
“出门时不是一再提醒你要戴手套?”他不只没怜香惜玉,还白了她一眼。
没错,很悲哀的,他跟她不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还比在台湾时的邻居关系更进-步,直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没办法,虽然从小和父母栘居台湾,身分上他仍是法国人,一切行事比她方便,尽一下地主之谊也不为过。
何况一家人和法国的亲友一直保有连络。听说他要来法国攻读大学,热情亲友团马上争相提供免费住宿;而罗蜜鸥是他母亲的干女儿,自然也跟着沾光,一前一后住进了二舅家。
“当时太阳那么大,又不觉得冷。”她非常自然地靠过来挽住他乎臂,再将双手放进自己的羽绒外套口袋。
“不要靠那么紧,这样很难走路。”虽然嘀咕,朱立业也没甩开她。“觉得冷不会去暖暖棒那里烘一下就暖了,不要一直黏着我,很恶心。”
罗蜜鸥看了眼地铁站设置的圆柱型电暖器,也就是朱立业口中昵称的“暖暖棒”,再看看他,然后一动也不动。
“干么不过去?”
“走过去要二十秒,我怕二十秒内我会冻僵。勉强用你这人肉暖炉凑合、凑合就好。”
“勉强?”他听了真是又气又好笑。“没人勉强你,不用凑合,哪边一你快哪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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