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呀,那姐姐以后会经常来看强强吗?」
「姐姐也许不回来了。」
「为什么?」
她摇摇头,伸手轻轻抱住他。「姐姐在这边会被人捉走。」
「有坏人要捉姐姐吗?」
「是啊。」
强强不再说话,许久,他才又从她胸前抬起头。「云姐姐,你带我走好吗?」
倪云一愣,反射性地看向何佑文,然后又转过脸看他。「强强不待在孤儿院吗?」
「强强想和姐姐在一起,孤儿院里没有人像姐姐对强强这么好。」
倪云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可是到了上海,姐姐每天都要上班,强强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很无聊哦。」
「强强不怕。」他说得很认真,似乎已打从心里决定要跟着倪云。
她转过脸看向一旁的何佑文。
何佑文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我不介意再订一张机票。」
倪云笑了笑,回过脸看他,「真的要和姐姐走吗?」
「是。」他回答得毫不迟疑。
倪云欣慰地道:「那好,去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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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姐在一家小型企业找到工作。」司机向安德烈报告派人到上海打探的消息。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右手无聊地转着高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他眼前闪过光泽。
他忽然半瞇起眼,「何佑文呢?」
「他帮小姐找到房子,还替她缴了一年的租金。」
「没有住在一起?」
「没有,小姐同那个叫强强的小男孩住在一起。」
安德烈没有说话。
自确定了倪云的行踪后,他便不再「麻烦」易任风,而是让司机派人到上海暗地里监视她,并一日做多次报告。
报告的频繁,令司机也不禁要怀疑安德烈对倪云的重视程度。
不过,他不敢将这种怀疑表现在脸上。
「阮小姐那边怎么样?」沉吟许久,安德烈转移话题。
「一切安好,医生说阮小姐已度过危险期。只要不出意外,安心调养,保证胎儿平安。」
安德烈点点头,没有再过问。看着酒杯里的液体很久,才发出声音:「你们一定都在奇怪,为什么我留下阮子衣,却还派人寻找倪云?」
「是的,先生。」司机老实回答。
安德烈笑了笑,停住手上的旋转动作,将杯子放下。开了头,却不打算结束。
「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他口气里有些无奈。
司机不解地看着他。
「叫张妈把我房里的相簿拿下来。」安德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
冬天的屋外,一切都是寒冷,一如人内心的冰凉。
「先生。」过没多久,司机呈上相簿。
安德烈接过,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相簿。
那是带走倪云的第二年,他带她到阿尔卑斯山拍的相片。
那里面有她年幼的记忆。
那一日,他站在高山上远眺,对她说——
妳看,天下就是这样广。妳的野心也应如此,才能征服一切妳想征服的事物,无往不利。
他似乎忘记了,她也只是个小女孩。
即使长大了,也只是个女人。渴望温暖,渴望爱。
相簿一页一页地被翻过,直到最后一页,他看见一张旧照。
非常久远的照片,已经泛黄。上面的人物有些模糊,仍看得出是一个女人。
他伸手轻触了一下那张照片,许久才合上相簿,看向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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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居住了一段时间,倪云对这个城市逐渐习惯。
她在一家私人公司上班,薪水不高,但由于开销不大,一切也还过得去。
她自幼被安德烈收养,过惯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并不娇生惯养。
在清贫的日子里依旧可以平常地度过。
这也是他自幼要求她训练耐力的原因,所以她可在各种环境里应对自如。
何佑文建议她到高级企业工作,但倪云没有答应。
那里有上流人物进进出出,或许会遇上过去熟悉的人,勾起她的记忆。
他总在礼拜五下午去她的公寓,陪强强玩至深夜,然后在接下来的周末里带她们出去游山玩水。
「说实话,上海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毕竟商业气息太重。」某一个礼拜五,晚饭过后,倪云在厨房里洗碗,何佑文突然走进去对她说。
「我想也是。」她将碗洗干净放好,转身与他走出厨房。
「妳习惯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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