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美奈子谈恋爱,因为那使你有反叛裴家与裴烟如的借口和快感,你害怕承认自己在短短时间内就爱上裴烟如,因为你若承认爱上裴烟如就等于你承认爱上了你最初厌恶的那个囚笼般令人难以下台。”希介深思的微笑著面向扬之说:“你认为朋友我这堂解剖学上得如何?你还满意吗?”
仿佛真被开膛剖腹了一场,扬之怔忡了许久,才乏力的站直一直倚在桌边的身子,神情古怪的承认。“正中要害!”
“既然正中要害,那么你不反对我的说法,好好审视一下你自己的内心吧!你知道朋友我能帮的也仅止于就事论事,给你一些你盲目于爱情的眼睛所看不见的意见罢了!我不想偏坦美奈子或裴烟如,我也不能替你做抉择,但我想你需要一点提醒,我一直深信,有明晰雪亮的心情,才能做出最好最正确的选择,我祝你幸福。老友!”
“谢谢你,老友!”
扬之和高原希介的交谈结束在另一次朋友互拍肩膀的爱之鼓舞当中。
退回房间时,扬之整个脑海仍不断的翻搅著高原希介的话。等他发现房间内有异样时,美奈子早像颗让人猝不及防的炮弹冲入他的怀中直攀紧他的脖子。
她的嘴不断的凑向他的下颚和唇,冲力差点把两人都撂倒在床上。扬之在她偷得两三个吻之后,才有能力控制她热情的行为,他把她整个人拉开,固定在一臂之遥,像长辈在训斥晚辈般的用日语责问:“为什么不睡觉?这么晚了到我房间会让人产生误会的。”
“我睡不著嘛!”微歪著头,美奈子撒娇的说:“好不容易,我摆脱了爸爸的监视,跟学校请了几天假,溜到台湾来的,我好想你!不过,我看你回台湾之后倒是很乐不思蜀!”她嘟起饱满漂亮的唇,喃喃诉怨。
扬之默默的瞪视她,心情还是纷纷乱乱,厘不清个所以然。近七、八个月不见,美奈子丰润、青春、可爱依旧,她连发型都不曾改变。可是,为什么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存在的浓烈、生死不渝的感情似乎变了!他曾经为了她,竭力反抗裴家,极力排斥与烟如的婚姻,可是他刚刚接受她的吻时,却真的如希介所说的,不进入情况,感觉只是淡淡的没有滋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受了希介的影响太深?还是情形原本就是如此,只是以前在日本时他没得比较?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怀念和美奈子共享的一切,很怀念她温暖丰润的身躯靠在他身上的感觉,可是奇怪得很,现在他的身躯记忆的是一个比美奈子娇小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站起来仅及他的下巴,她从不主动的对他表示亲热,但当他偶尔执起她的手或轻拢她的肩际表现体贴时,她会用一抹略带羞怯与喜悦的如梦似幻微笑睨他。那神情,含蓄又逗人。
不可否认,他和美奈子有过太多快乐,值得回味的时光,但套句古老庸俗的话,‘百年修得共枕眠’,他无法漠视烟如付予他的一切,正如他现在不能去下大腹便便的烟如回日本和美奈子重温旧梦一般。
只是,他也痛苦,自己能说放下就放下和美奈子两年多的恋情吗?毕竟,他也曾对美奈子信誓旦旦过啊!既不能脚踏两条船,又不知道该对谁负责?该对谁负心?真是一团糟啊!
“扬之!你在想什么?”
美奈子略微扬高的声音穿透他矛盾的思绪,他愣了愣,稍微集中精神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伊藤伯伯一定很担心你,你不告而别的放下学业跑来台湾,他一定急坏了!”
“你就只会担心我爸爸或别人的心情,你就不曾顾虑过我的心情。”挣脱扬之那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式的钳制,美奈子嘟起嘴不满的嘀咕:“你离开大阪时同我说,很快就会回日本的,结果我一等等了七、八个月,等得我都没有心绪静下心来读书了,你要我怎么等下去?现在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来台湾找到你,你若不同我回日本,我就留在台湾跟你耗!”
“别胡闹了,美奈子!”扬之轻斥,他烦乱的注视著坐入床沿,满脸倔强的美奈子。
“我才不是胡闹,你回台湾这么久,既没有和裴烟如退婚,还以未婚夫的姿态在裴家住得那么舒适惬意,你教我怎能不担心哪!我要你尽快收拾行李和我回日本嘛!”她拽著扬之的臂膀撒赖。“明天就和我回大阪好吗?我不知道,我一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裴烟如虽然又聋又哑,不是个强劲的对手,但我直觉不喜欢她静静盯著你的样子,那好像她想把你整个灵魂吸走一样,她那种安静阴沉的表情和那件宽大的袍子,让人联想到一个只懂得旁门左道的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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