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公寓大门,右边一个黑影压来,冷不防地他的右脸被劈了一耳光,
「混蛋!」黎珊珊双目通红,气极颤抖。
黎祖驯没反击,就站着,冷冷地盯着黎珊珊,看样子江小君的母亲已经找过她了。
黎珊珊吼:「她在哪?在你家?」她往楼梯间冲,要上楼找人。
黎祖驯长手一伸,将她挡下。「江小君不在上面。」
「滚开!」黎珊珊喝叱,手往他胸口一拽,要将他推开。没料到反被他大手一抓,往墙一推。
大手一揪,黎祖驯拽高她领子,低头,黑眼睛绽着如刀的锐光,冷冷地威胁:「在妳们的地方我让妳几分,但是在别处,妳最好不要惹毛我。」
黎珊珊瑟缩一下,脸胀红,泪涌上来。
「和我的学生恋爱?你真行,真行!你这个下流的杂种。」
黎祖驯别过脸,笑了笑,回头,盯着她。「是,就当我是杂种,能让妳这么多年为我这下流的杂种妒忌眼红,愤怒生气,我还真感到光荣。」
「是啊,让我丢脸,让我在江天云面前抬不起头,让我跟我妈难受,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追我的学生就为了要气我们,让我难堪,是不是?你心机好重,好卑鄙阴险,利用无辜的江小君,你良心过得去吗?」
黎祖驯怔住,旋即,他笑得更放肆。「亏妳这么有想象力。」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从以前你跟你妈就处心积虑要害我跟我妈,抢走我爸,让他认养你,现在还想争什么?家产吗?要到什么时候我们黎家才能摆脱你?」
黎祖驯笑容隐去,后退一步。「妳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黎珊珊困惑。
黎祖驯忽然朝她伸手,她缩身欲躲,而原来他不是要打她,原来他以拇指抹去她眼角泪珠。
他微笑,望着表情震惊的黎珊珊。「放心,妳早就摆脱我,我这不是住得远远地?」
黎珊珊惶恐,她没看过黎祖驯这么忧伤的神情。
他目光忧郁,撇下爱玩笑的个性,头一回很真诚地对这恨他的同父异母姊姊讲出真心话--
「饶了妳自己吧,我从不打算抢走属于妳的任向东西,妳恐惧的,都是无中生有不可能发生的。对于我妈的事我很抱歉……」
如果黎珊珊的母亲当初跟父亲走上婚姻这条路,可见得也是深深爱过的。生母的介入,势必造成她们极大伤害。黎祖驯沈溺在爱里,和小君发生爱情,才意识到爱是怎样可以让人快乐到像踏在云端,失去爱时又怎么沦落到地狱受煎熬,
他以前都嘲笑黎珊珊的敌意,他以前都不屑大妈的哭哭啼啼。这时候阳光照耀着他们这有着一半相同血缘的姊弟,他忽然觉得她憎恨的脸庞是这么可怜。阳光如此美丽,她却活在过往黑暗的记忆。
他拭去她的眼泪,第一次站在同理心处,诚心实意地说:「我妈对妳们的伤害已经造成,我没办法,很抱歉。请相信,我绝对不会跟妳争夺什么,我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希望妳不要再为这种事惶恐,放过妳自己吧。」
黎珊珊愣住,往后瘫靠在墙。
艳阳下,他微笑着,好耀眼。
「不过,有件事恐怕还是要让妳伤心,我对江小君是认真的。请妳转告她妈,不管她赞不赞成,我会善待小君,谢啦!」
黎祖驯转身,朝她挥了挥手,然后吹口哨,双手反插牛仔裤后的口袋,就这么潇洒地走远了。
黎珊珊心跳怦怦,望着那高大身影。
她有一点被这小子吓到,她呆在墙前,呆在艳阳下,感觉心坎某种尖锐冷硬的东西,一点点消融。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有一瞬,竟感到悲哀,为这小子悲哀,在黎祖驯说出那为她设想的话语后,她猛然意会到,他也曾有过的苦痛,那肯定不比她少。
老实说,同情产生的瞬间,对他产生某种敬意。
这小子真不简单,曾被丢在孤儿院,被父亲带回家住,她跟妈也从没给他好脸色,可他也不知是迟钝还是太坚强或是过分乐观?她跟妈妈对他的敌意,从来没让他生长成个性阴郁的孩子,事实上他总能用一种戏谑的态度反击她们的恶意嘲弄。
黎珊珊想到江小君那胆怯天真的模样,是什么特质让她驯服这男人?
在这夏末时分,黎珊珊震惊地发现,黎祖驯有些改变。当那惯常玩笑的戏谑的眼神消失后,当他正色起来讲些正经话时,竟然这么有力量,可以这么容易地就撼动她的心……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和朋友聊到凌晨两点,才回2503。推开房门,黎祖驯看见月光透进窗,亮着桌一隅,猫杯昂然站在月色里。床铺,小人儿,已酣睡。他微笑,过去,坐在床沿,望着她,满眼笑意。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单飞雪
黎祖驯
江小君
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