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罢了罢了,大不了等他走后把房间彻底清扫一遍,她取过挂在墙上的钥匙把铁栅打开,然后让出一条过道并朝里面一指——
“厨房左边那个门。”
“确定是‘左’?”
“你……”出其不意的问题让两朵红云扑上粉颊,方如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可恶的、天杀的、该死的、欺人太甚的、天打雷劈死无全尸的……肚子咒骂都被挡在洗手间合拢的门处,掺进一串像是刻意抛出来的笑声……
气鼓鼓地冲进厨房。她决定嚼两块冰来消消自己的火气。
“啊呀……”一声惨叫。她在下一秒钟跌坐到厨房的地板上。钻心的刺痛从左脚心传到周身每一根痛觉神疆。
“怎么回事?”从洗手间出来的温楚扬正撞见这一幕——满地由瓷碎片,和拖着脚直叫的小女人。
他伸出手。不料却换来一声更高昂的尖叫——
“别碰我!”
方如胆战心惊地朝后躲。躲得太慌。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到碗柜把手。
“呜……痛……”顾不得受伤的脚。她双手抱头呻吟。眼泪瞬间流了满脸。
预感全部应验——她真的命犯“瘟神”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虽然她不吃斋念佛。
可她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认识她的人都可以证明她是个素行良好的好市民。她不闯红灯,不乱丢垃圾、买东西不插队、乘车买票从不少给钱、见到流浪在外的猫猫狗狗她都会买食物来喂的啊……为什么会轮到她来遭报应?究竟为什么啊……
温楚扬盯着那张湿漉渡的小圆脸和挂着几颗泪珠的长睫毛瞧了一会见。冷不防双臂一探。轻轻松松地就把沉浸在幻想里的小女人拦腰抱起。
“急救箱在哪里?”
“呜……”哭哭啼啼。
“喂,我在问你话!”
“呜呜……”梨花带雨。
“急救箱到底在哪里!?”他终于耐不住性子吼起来。
“在茶几下面你看不到啊!?”比大声,谁怕谁?方如喊过之后继续哭。呜——脚好痛,头也好痛……哇呀!他抓她的脚做什、什么嘛……
她瞪眼瞅着“瘟神”将她受伤的脚固定在自己膝盖上,另一只手从急救箱里取出镊子把扎进她脚心的茶杯碎片一点一点夹出来。
“忍着。”蘸了消毒药水的棉球压上伤口……
小客厅上空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
“吵什么吵?忍着!”棉花球完成任务,换绷带上场。每缠一圈,方如的惨叫就加重一分。
“哇……你谋杀啊!痛痛痛……啊!痛死了……”
“已经好了,还叫?”温楚扬把急救箱放回原位,冲她一摆手。“过来。”
“干嘛?”方如立刻警觉,忍着脚痛连滚带爬地逃到沙发另一端。虽然他帮她包扎了伤口,可终究还是“瘟神”一个,远离危险是动物的本能……
“你可以自己过来,也可以等我拉你过来。”
“不要!我为什么非过去不可?”
“我最后重复一次……”
“不要就是不要!你已经用过洗手间,你可以走了……哇!放开我……”
下一秒,方如发现自己的头被困在一只铁臂不动弹不得,而另一只铁掌开始“非礼”她的后脑勺……也把她一头短发弄得乱七八糟。
她用手推,推不动。她用脚踢,踢不到。她用牙咬……咬、咬到了……可箍在她下巴上的胳膊却一动不动。
天……她咬了他啊!他不疼吗?
脑后的那只手还在揉啊揉啊揉,她的头也跟着痛啊痛啊痛。每揉一下她就痛一下,又痛一下、又一下、又……嗯?奇怪?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气氛很怪。
他们挨得这么近……他揉着她的头,她却咬着他的肉,虽然隔了一层布料……她该不该松口?咬都咬了,突然吐出来好像很奇怪……
“好了。”
“喇?”
“你还不松口?”
“唔……”让她松她就松那不是很没面子?
“我的衬衫穿三天了,”
“呸呸呸……”太过分了。怎么不早告诉她!?三天耶!不知多少可恶的细菌已经通过她的口腔钻进她的肠胃、折磨她的细胞,在她的血管里冲来杀去。她可能得口腔癌、肠癌、胃癌、血癌……
温楚扬卷起袖子。看看胳膊上整齐分明的两排牙印。再看看眼皮底下那张透着心虚和惊吓的苍白小脸。他敢打睹。这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了,不晓得那颗圆不隆咚的脑袋里是否有异于常人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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