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是站在她这边的;他帮了她许多忙,告诉了她许多事,他绝不会是坏人的。
许久,她终於迟疑地开口:「我……我信任你,可是,怀少,你……你想要做什麽呢?」
她以为她会看见他的笑容,但是他没有笑。
「你可以回去了。」他冷淡地说。
雁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为……为什麽?」
「你不信任我。」
「没有那回事,我不是说了……」
「你是说了,但是那只是嘴上说说。」他眯起漂亮的眼睛:「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就不会问我那种问题,所以--你可以走了。」
欧怀少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他鲜少动怒,很少为什麽事情介怀,但他说不出来自己此刻心中那种深深的失落感所为何来。
不久以前,他与她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但为什麽他千方百计的要与她扯上关系?
难道得到孟雁伦的信任对他真有那麽重要?
半晌,他发现有一只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我不走。」
雁伦的声音虽然微微地发颤着,但她不想退缩。
「也许我真的很害怕,也并不全然信任你,更不知道你想怎麽做……对你而言,我如果就这样离开,对你更是一点损失也没有,可是对我来说,这却是唯一一个重生的机会。」
她喃喃地对着他挺直而宽阔的背部说道:「我从小就很胆小,没有自信,幸亏总是有朋友愿意帮我,让我在犹豫、迟疑的时候还有人可以商量。可是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面对爱情的时候,我总是很尽力的去维持,可是为什麽我总是受伤、被甩的那一个?我问我的朋友,也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当然了,这种事情,除了自己,还有谁帮得上忙?」
「你确定你都想清楚了?」
雁伦点头,「我想清楚了。」
怀少转过身来,凝视了她半晌。
「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动摇,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一旦你今天走进这一扇门,除非彻底的改造了你我才会罢手,否则就算你哭着说要放弃,我也绝不会允许。这样,你明白了吗?」
尽管她抓住他的手有些颤抖,可是她一点也不曾放松。
「我已经决定了,怀少,我要把自己交给你。」走进房内,是一间宽敞的起居室,采用米黄与蓝灰为基调的布置,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摆饰,但是品味与质感超绝。
房内右手边还有一间卧房,柔软的双人床上铺着雾灰色的丝质床单,一旁的小几上有几件折叠得相当整齐的衬衫与长裤,看得出来这是欧怀少专属的休息室。
欧怀少脱下外套与领带,对她说道:「要喝点什麽吗?」
她很快地摇摇头。
怀少终於露出她睽违久矣的微笑:「你似乎很紧张。」
不擅撤谎的孟雁伦,只得点点头。「是有些紧张。」
「别担心,训练还没开始。」
他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浴袍,放到她的手上。「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自己。」
雁伦忙摇手,「不……不用了,我不习惯使用别人的浴室。」
虽然她是下了班後直接过来,但是她可以回家再洗,并不急在一时。
但是,很显然欧怀少并不接受她的拒绝。
「哦,我忘了告诉你,洗澡是第一个训练。」
「啊?」她眨眨水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
「难道你希望我为你服务?」
「没、没有!」她忙夺过浴袍冲进浴室里,然後听见他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真的算训练吗?
一直到她穿上浴袍的时候,她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走出氤氲迷蒙的浴室,欧怀少却不在起居室里。
「怀少?」他不在吗?
「雁伦,我在这里。」
她听见他的声音从卧房传来,便循声走了过去。
欧怀少倚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繁华的台北夜景,他的袖子卷上了手肘,襟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晚风把他的发都吹乱了,记忆中她不曾见他如此随性过。
欧怀少微眯起子夜般的星眸,缓慢而仔细地打量着她。
洗掉了她脸上所有的妆彩,她的小脸透着无瑕的莹白,毫无修饰的明眸水雾迷蒙中带着动人的纯真。
她放下了绾起的秀发,湿湿地垂在她的小脸两旁,水珠从她的发梢滑落,像是一颗泪滴型的液态水晶。
当他看见裹住她娇躯的宽大浴袍时,他终於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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