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学可嘉!骆同森拿出纱布、药膏,一边暗地替她计时。
“开了!”她得意洋洋地亮着弃械投降的铁将军。
“四秒,不错。”骆同森夸赞着,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进步神速,对不对?”米蕊绽放下锁,帮他伤口涂药膏。
“我自己来。”骆同森推辞着。
“放心,我不会弄痛你的。”
骆同森不是怕痛,而是难为情……不过,他不想直说,只好任由她做。
“会痛要讲喔!”米蕊绽反覆说,像哄小孩般,让他感觉莞尔。
她的动作很仔细,深俱女性特质,不过,骆同森对这种感觉却很陌生。
家里没有女人,偏偏警局里的女性同仁又个个英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当然,还有风月场所的那些女人——他和她们玩心机,想办法从她们口中套出话、问出她们枕边人的下落……“你这伤口是不是被地上的玻璃瓶割伤的?”她利落地替他贴着纱布。“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都不想说喔!”
“你怎么知道这是玻璃瓶割伤的?”骆同森好笑地反问,但她没有说错,这伤口是他反制毒枭时,被毒枭拾起地上玻璃瓶碎片划伤的——以他跆拳道上段的身手,想伤他只能凭运气,而那个毒枭就有这么“好康”。
“伤口成不规则状呀!如果利器应该是直线。”米蕊绽笃定地说。
“这是我不小心跌倒撕裂的,所以伤口成不规则状。”骆同森逗她说。
“真的还是假的?”米蕊绽无法确定他是否瞎掰。
“骗你干嘛!”骆同森装出认真的表情。“人高马大很容易重心不稳,我的平衡感尤其差,常常跌得四脚朝天,上回我还摔得鼻青脸肿耶!”
“可是报上说,你这是……”她踌躇看着他。
“英勇擒凶对不对?”骆同森变本加厉地办:“记者到警局采稿,当下新闻就会传送到每个角落,我哪好意思说自己‘跌倒’呢!所以我就干脆说是与歹徒顽抗。你看!这么一说我就成了英雄,还替警政赚足了面子呢!”
“哈!我还以为只有我笨手笨脚,原来我还有同党。”米蕊绽翻起裤管让他看。“这是我在清理水沟的杂草时绊倒的。我想,要是留下疤痕,就留下一块纪念晶了。”
白皙的小腿上有块擦伤,半数结痂已经脱落,显然快痊愈了。不过,细致的肌肤上出现红痕,看起来有些碍眼。
“只是皮肉伤,没什么要紧。”骆同森衡量情形说:“不然,你贴着透气胶带好了,这样可以抑制细胞增生,预防万一。”
“好,我就贴它一块。”米蕊绽撕了条胶带贴在腿上,然后柜子里拿出一叠纸笔来画。
“你画什么?”骆同森有趣地看着。
米蕊绽笔下有辆已经涂得五颜六色、歪歪斜斜的大卡车——她显然不擅工笔,手法拙劣。不过,哄哄那些小萝卜头,是绰绰有余了。
“教学用具啊!”她在纸上拉出条滑稽的曲线。“前几天学校有个小朋友被摩托车撞伤了。我要画幅交通安全宣导图,提醒小朋友注意交通安全。”
她说的想必是那个过马路走到一半、却又突然折返的小男生——虽然双方在医院已经和解,但这种事如果平时做好教育,可以防患未然。
“你真有心。要不要我帮你?”骆同森由衷地说。
“你很会画图对不对?”米蕊绽抬眼望他,水灵的双眼泛满兴奋和期待。
“那是当然。”骆同森把纸笔拿了过来。“我画辆又酷、又炫的哈雷机车给你,让你明天到学校去拉风一下。”
骆同森一笔一画地涂着,米蕊绽一边看,一边赞着:“你画得好漂亮!你一定常画图对不对……”
听起来像在夸小孩子,不过,那种语气让骆同森感觉自己像个英雄。
“命案现场、事故现场、枪战位置、人员部署……哎呀!一大堆,说不完。”
他手飞快地动着,嘴也没闲着。“警察接触最多的就是赃车,车也是歹徒惯用的犯罪工具,我只要瞄一眼,就可以猜出车子的性能、速度如何,有没有经过改装、变造,悬挂的车牌符不符合车子的使用年份。”
“真的吗?”米蕊绽惊异地叫着。
“当然喽!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追呢?”骆同森把画好的机车交给她,又画起下一张。“你想想,要是歹徒开的是高性能的进口跑车,我们的巡逻车是国产老车,那我们就该有自知之明,通知其他警网去拦截……不过,我们嫌犯追丢了,是经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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