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过往的贪婪本性,整个过程里面居然还可以保持心平气和(除了一开始试衣时的失态)。
我以前穿着廉价的地摊货,破破的牛仔裤,土气的球鞋,戴着塑料电子表,使用一部只值几百块的二手手机,吃着大排档的汤河粉……日子还不一样过下去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以往的这一切,跟他今天给予我的又有什么区别了?我头一次发现,自己或许并不是真正的贪婪之人。
夜幕降临,他把车子开到了我所居住的老公寓前。
“谢谢你,我走了。”我没有跟他深谈的意愿,直接下车,他也跟着我在另一边下来了。
“你不招呼我上去坐一坐吗?”
我在生锈的铁门前停了下来,回过头。
“我的家很穷酸,不适合你。”
“不要紧。”他爽朗地笑着,“我就是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我无奈,只好任他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上漆黑狭窄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旁边一扇房门突然开启,屋内的灯火让不见五指的阶梯得到一点慰藉的光辉。
“顾先生?是你吗?”满脸尖酸的房东太太披着厚晨衣出现在门边。
“什么事?”我停下,预料到她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她果真一开口就是挖苦:
“明天就是交租期限,你前几次都是拖拖拉拉的,这回都准备好没有?”
“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李唯却插嘴了:
“太太,请问房租是多少?”
大概是光线太暗了,这一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房东居然看不出李唯一身的光鲜,依旧语气恶劣地讽道:
“八百五十块啊!你要帮他给是不是?”
李唯很爽快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百元大抄,在我瞠目结舌的表情下交给她。房东太太接过去,边数边瞄他。
“九百块,我去拿五十元……”她准备走开,想也知道李唯不希罕她那点“零钱”,他说了声“不必了”,拉了我就走。可怜我还在为那多余的五十元惋惜——干嘛便宜这个尖酸刻薄的婆娘?
可笑是吗?上万元的衣服我不希罕,却为这五十元不值。
进入了我简陋的小套房里,李唯看见我家徒四壁的“惨况”,一张嘴就咒骂:
“那欧巴桑把自己这破房子当什么了?”
“没什么,她收回自己应得的钱而已。”我不置可否地给他倒水。
“文彬……你不是说你不缺钱吗?”
他的询问让我全身一震,我都差点忘记自己白天时的话了,这下好了,谎言不攻自破。我把水杯往他前面的小桌子一搁,表面平静地自圆其说:
“我不缺啊,我正打算明天就交租……”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不知道他是真的被我唬过去了,还是好心地不拆穿我。他的眼神募地温柔起来,拉着我的手,柔声道:
“文彬,你搬来跟我住吧。”
“……”我愕然地看他。
“这里条件不好,你明天就把行礼整理一下,我来接你。”他自顾自道。
虽然我已经甘愿做他的玩物,但不代表我以后都要跟他朝夕相对。我宁愿把陪伴他当作是打工,我还是希望能保持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我不……”他向**近的动作把我剩下的话截了回去,我被他深情的注视迷惑了,半启的唇竟丧失语言能力。
“文彬……让我照顾你不好吗?”我再一次确定,他的嗓音具有催眠作用。每当他靠着我说话,我的心神就会迷乱起来。
他的唇距离我只有几厘米,一个大动作的呼吸就会碰上。气氛有点暧昧,就连房间里的小灯泡散发出的光芒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我……”我的声音一窒,双唇被他堵上。
这是没有侵略性,只有溺爱与怜惜的一吻。
尽管我向来对接吻这种事没什么幻想,但当他柔软且带着甘香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我不可否认,真他X的很美妙!英国诗人雪莱说:
如果你过分地珍爱自己的羽毛,不让它受一点损伤,那么你将失去两只翅膀,永远不能凌空飞翔。
我并非过分珍爱自己,我只是觉得,沉沦下去的话,我所失去的不仅仅是凌空飞翔的能力。失去飞翔的能力也罢了,我只怕我的翅膀在此之前已经完全腐朽溃烂。
如果跟李唯的关系仅是建立在金钱交易上,我的罪恶感将会来源于道德的谴责。只是,当他把我踢开的时候,我可以拿着出卖身体得来的金钱重新出发,我甚至可以厚颜地用伟人们承受过的苦难经历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这不害臊的家伙>_然而,那一晚的吻,在我内心埋下了不安的种子。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那么地激烈,那么地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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